谢永平满脸苦涩地说:“开始我不信,后来见夏连芳对陆贵明下来极其恭维,而对我由尊重慢慢变得冷漠。还是那位老干部给我解惑,说有可能是陆贵明在背后搞的鬼,他给我分析:‘换届选举前夕,陆贵明肯定知道自己会遭落选的报应,也知道你会取代他,你说他心里会是什么滋味?他走了狗屎运,得到“女皇”的重用,就他那病态心理,能容得了你?’我信了,尽管我跟他没有发生过争吵过,但他那病态的报复心理,肯定是容不了我的。后来夏连芳处处压制我,也似乎也证明了这一推测,这女人我不是要有意开坏她,嫁过来不到两年让前任看重让她进村部工作,谁都看得懂,在换届前夕,我有可能会当选,她就尽显妩媚来讨好我,我为了能当选也保持了自己的正气。哪想到陆贵明让‘女皇’器重后,她就紧抱他的大腿,换来了村支书一职,她后来压制我,一定是接受了陆贵明的示意,让我悲观地觉得自己的前程无望了。”
庄欢龙觉得谢永平仅怀疑到这一步,只能表明他的思维简单,很单纯。便问:“你就放弃了人生的追求?”
“追求无望啊!”谢永平痛苦地说:“有人告诉我,陆贵明在一个场合直言说:‘谢永平串通党员准备在选举时打压我,他万万没想到我会避过这一劫难。有句话叫成王败寇,既然他算计不了我,我就得报复他,只要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他别想再上升一步。’你说,陆明光调走了,我在这种小人的手掌下,还能有指望?而偏偏他这个小人还得志,既微妙地避开了选举的众怒,又春风得意地走上工业公司总经理的宝座。全镇人都不可思议,这迷糊直到传出他跟‘女皇’的绯闻后才得以解惑。有‘女皇’的宠幸,他又破格地进入了党委班子,能不飞扬跋扈?而在村里,又慢慢传出了他跟夏连芳的关系非同一般,让我联想到夏连芳对我的冷漠和制压,肯定是受陆贵明的旨意,你说,我的前程还有路吗?”
庄欢龙心里感叹,谢永平只能是后知后觉了,要是他知道真正当时的内幕肯定会气晕过去。便问:“那你之后在村里呆了几年?”
谢永平说:“再次换届选举,支部和村委会候选人都没有我的名字,选举自然没有了职务,心虽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混闲差。半年后的一天,镇分管农业的副镇长来我村,他对我很叹息,问我想不想离开,我当然不愿呆在这个伤心之地,他就跟农业公司的老总打招呼,让我去农机门市部。”
“让你担任什么职务?”庄欢龙认为,既然副镇长出面,应该给个职务。
谢永平摇摇头:“是职员。按照组织原则,副镇长就是有权力,也不会提携落选的干部,就算替我抱倔,也不能让陆贵明心里不适。不过我还是感激副镇长,让我体面地离开村里,虽然心里有压抑,但也只能面对现实。”
“门市部在街面,人来人往地信息量很大,我最在意的人们对陆贵明的评价,听闻的都是他的嚣张跋扈,可就是倒不下来。罗明祥被陆贵明撸了村主任后,来过一次门市部,对我说是他拒绝了陆贵明安排他到农业公司的科室。我们同病相怜交谈了好长时间,虽越谈越愤慨,但也越谈越心寒。”
“后来罗明祥经营了村里的苗圃,我也就不再悲观地把心思投在了生意的交往上,也渐渐地摸索出做生意的门道。个体经济掀起后,我就租了个门面做起了农机产品生意,一直到现在。”
庄欢龙策略地说:“现在我们都过了退休年龄,陆贵明再能耐也不得不退下来,大家的人格又平等了,你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了吧?”
谢永平也老于世故地说:“心早就麻木了,也无需再论解得开不解开。”
庄欢龙接上话头:“你这么想就对了,再说你做生意的收入不比他的工资少。”
谢永平认可:“自做了生意后,凭着自己的人脉,体现了自己能挣钱的价值,心态也就慢慢地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