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里面会放些白菜。
但无一例外,每次送来时,都已经凉透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具体有多久我也不太清楚。
只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身后起了褥疮。
就是那种,长期卧病在床,屎尿失禁的老年人常得的一种病。
它会让长时间受压的皮肤溃疡、坏死、腐烂。
起初,我起了褥疮的部位只是有些红肿,指甲盖一点点大。
到了后来,已经发展到了巴掌大,并且开始化脓,我经常疼的一整晚睡不着觉。
胖护士再来给我送饭送药时,甚至会很嫌弃的捂着鼻子作呕吐状,故意刺激我。
而我的手腕和脚腕,随着日久天长也逐渐被铁圈磨破了皮,开始还火辣辣的疼,到了后面,我几乎已经习惯了。
年三十这天,李观棋来看我了,手中还提着一只熏鸡。
其实,他要不说的话,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今天是年三十。
我被关在这里,竟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他站在我的床边,我俩一时相对无言。
我知道自己浑身屎尿味儿,几个月没有梳洗过的模样有多狼狈肮脏,自卑的根本抬不起头。
但李观棋全程一句都没有提起这些,他清风朗月的对着我笑,说一些医院中发生的趣事。
临走前,李观棋告诉我,他的实习期结束,即将要离开这里了。
我把脑袋埋进被窝里,哽咽着祝他前程似锦。
李观棋沉默很久,他轻叹一声,离开了。
就在他走了没多久,胖护士进来了。
她一手拿着针管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一手掏出钥匙解开了我手脚的锁圈。
“上面发话了,你以后可以在这个房间里自由活动,哎哟,这味儿可真上头,跟个臭虫似的,赶紧去洗洗!”
说完,她一脸嫌弃的扔给我一套全新的病服和床单被套,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我低眉顺眼的对着她的背影道谢,直接去了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我哭的不能自已。
我知道,是李观棋帮了我。
我边哭边开着水龙头把自己全身上下搓洗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浑身发冷发麻,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虽然还是不能出去,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把房间认真的收拾了一遍,之前沾满屎尿的床单被套也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因为没有窗户,房间里依旧散发着一股恶臭,但相比之前,起码干净了不少。
我也不用再像植物人一样,成天被绑在床上发呆,可以在房间里伸展着胳膊锻炼一会儿。
而我背后大片的褥疮,也逐渐开始好转。
之后的几天,胖护士再来送饭时,看到干净了很多的病房,和貌似乖巧无比的我,态度也略微缓和了些。
虽然她语气依旧很冲,但不会像之前那样对我冷嘲热讽了。
有几回她甚至放松了警惕,连针管都没拿。
当时我脑子里瞬间就涌起一股戾气,它不停的叫嚣着:揍她!
这个女人之前怎么欺负你的,你忘了吗?
给她一个大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