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姨陪着我,哄着我睡觉,和我一起整理母后的遗物,她还给了我一只虎头娃娃,说是我母后给我做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做完,母后就不在了,之后是她做完的。
我那时刚刚丧母,日日夜夜都抱着那只虎头娃娃,才能有片刻的安宁,可是——”
凤临渊忽然话锋一转,连声音也跟着一沉,“有一天我发现虎头娃娃破了一个洞。”
司羡鱼不由得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呢?”
凤临渊薄唇一扯,绽开一个诡异森冷的弧度,“我发现了娃娃里有白色的,硬硬的东西,扯开棉花絮和破布,一整个拿出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比划了一下那形状,蹙着眉,“大概就是这么大,这个形状的。”
司羡鱼瞳孔一缩,难道!
凤临渊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茵姨说,那是你母后的头盖骨啊,你不是思念你母后吗?那让母后这么陪着你不好吗?”
凤临渊说着,已经忍不住像是要干呕出来。
司羡鱼赶紧在他后背一拍,抓过他的手掐了几个穴位,“怎么会有这么放肆的丫环!你没有告诉你舅舅他们,让他们解决这个丫环吗?”
“我说了。”凤临渊自嘲,“我告诉了父皇,告诉了外祖,告诉了舅舅,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他们还说我得了癔症,需要治疗。
太医每日每日的来,汤药每日每日地送,给我喂药的人一直是茵姨,不管我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我!她说我是她看着长大的,我的小心思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司羡鱼,“那后来呢!”
凤临渊,“后来我就好了。”
司羡鱼一噎。
凤临渊张开双臂,向她展示,“如你所见,我现在好得很,正常得很,因为我好了,所以我就不需要再喝那些汤药了,我也不需要茵姨再哄着我睡觉了,通通、不需要!”
“茵姨呢?”司羡鱼猜到了,他所谓的“好了”,不是他的梦魇真的不在了。
而是他假装不在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那个困境,才能名正言顺地走出来。
难怪他性格如此扭曲偏执,但能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把自己伪装成“正常”,再伺机而动,扭转局面。
也不得不说,凤临渊是真的有几分帝王之才的,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啊。
“她啊……你也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