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绝早,卢秀芳就过来送行:“朱炎在朝中安排出征的事,昨天一夜都没回来。让我替他道歉,不能来送二嫂了。”
“这有什么?”含芳忙道:“想的也太多了。回去替我带个好吧。”
卢秀芳点点头,指着身后一个大箱子:“这里都是我带给二哥的东西。”
虽然不想拿,又不好拒绝,含芳只得命人收好,此时宅内众人也都出来了,出征自有吉时,不能耽误,因为怕父母年纪大受不住,含娟劝了半日,才算说服二老不去城门,就在此送行。
卢秀芳和大家打了招呼,怕影响家人谈话,就找了借口先离去了。
“路上多照应你二姐,”何氏半日才说出这几个字来,说完又停了半晌,才又道:“那边风大,小心别着凉……”
“爹,娘,你们快回去吧,”含冠道:“早上凉,娘又该犯旧病了。”
亲人相对,却都默默无言。
远处,隐隐听见了队伍行走的声音。
含光一狠心,先上了马,啪的扬鞭而去。
“爹,娘,那我们也走了。”余下两人流着泪水,各自上了车马。
车将要拐出街口,掀开帘子,还能
看见宅门口立着的家人。
一如上次,皇帝也亲临为出征将士送行。只不过此次的主帅,换成了含光。
繁琐隆重的仪式,含光都应对自如,毫无差错,含冠作为随军特使,也被皇帝特别吩咐了几句。
大军缓缓而行,含芳的车马,待到队伍过尽,方才沿着同一条路跟了上去。
路上,每到一处,姐弟三人都一同给家里写信,含娟也算着路途,回信寄到各处驿站。大军行进的速度极快,赶到谦州城外时,正是黄昏,知府已经率人早早迎了出来。
例行的迎接仪式过后,兵士大部分都留在了城外,那里早已备好了宿营之处。众将领和部分亲兵,就进了城。
照例含光等要在衙门里住宿,含芳的车马就驶向卢宅。
“夫人回来了!”下人们已事先得到消息,早齐齐站在门口等候,忙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含芳下了车,却没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管家忙道:“尚书大人本来在家等着夫人,无奈知府三番五次叫人来请,说是有大宴,陪将军和特使……”
“我知道了,”含芳不等他
说完,就明白卢雁逸是想先去看看两个内弟,遂道:“我走后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吧?”
“一切都好,”管家跟着她往里走,忙回道:“尚书大人还是那么忙,最近药材极多,每日都得忙到二更……”
管家罗哩罗嗦地将要紧的家事都禀告了一遍,含芳听得宅中安稳,略微心定:“都先下去吧,我想先歇歇。那个大箱子好生搬进来,是朱少奶奶带给尚书大人的东西。”
管家忙答应着,带人出去了,这里含芳盥洗了,累的连晚饭也没吃,就随便拿了本书,上床倚着大迎枕翻着。
门吱呀一声轻响,含芳的心跳顿时加快了。
“瘦了?”小别重逢,第一句话,却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
“你不也是一样?”看着卢雁逸略带憔悴的面容,心像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似的,痛的厉害。
那双总是冰冷的大手,抚摸上了她的小脸:“那是因为我每夜都在梦里见到你,睡不踏实。”
“若是我说从没梦见过你呢?”
话犹未了,樱唇已经被一团热火紧紧吻住,沉沉帘帐中,只剩下了无尽的缠绵。
次日一早,卢雁
逸就要赶到州衙去,含芳也起身要为他亲手准备早饭:“昨日进城时,看见四下的民房都被烧毁了大半,那情景真是叫人心痛。”
“还好事先把百姓都迁入了城内,没有人受伤,”卢雁逸制止她煮粥:“来不及了,约定辰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