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军械之用,节省原本自梁州运输过去的花费,但前几日,自青州过来的账目到了,兵部拟了票,送到户部,臣两下一对,却发现建了通州兵器造作局之后,平均每制造一个军械,所消耗的白银反倒比梁州千里迢迢运过去的还要多些,而通州那边仍然三番五次递条子要拨款,臣觉得不对,去找人查了,才知道原来根本没什么兵器造作局,不过是一个作坊,所做之事便是将梁州运到通州的军械,又一股脑运到青州去,这一来一去,消耗自然便大了许多。”
秋岳将事情说得清楚,同一旁低头不语的兵部尚书祁镇拱了拱手,质问道:“下官敢问祁部堂,这其中却是什么道理?”
秋岳说得斩钉截铁,除了沈璋,谢麓和束万壑都哑口无言,祁镇向来持身中正,在朝中也没有投靠谁,一贯的孤臣性子,若说他们自己不干净,他们自然是信的,但若说是祁镇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不要说谢麓和束万壑,就算是皇帝也不信。
况且在这关头……秋岳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站在这偏殿中的朝臣,至少也是四品,混到这地步,自然没有蠢的,但仍然被秋岳这一通王八拳打得晕头转向。
替夏霖解围?哪有得罪一个人,又替另一个人打圆场的说法?何况祁镇的为人处事人尽皆知,又与此事无关。不过通州……通州?!通州的位置,似乎有些微妙啊。
有脑袋转得快的,想起宫徴参夏霖的另一个罪名,再瞥见上首皇帝嘴角渐渐加深的弧度,心中恍然大悟,便学着沈相抄起手来,噤若寒蝉,也不敢说话。
谢麓和束万壑回过了味儿,心里无奈一笑。谢麓心里颇有些遗憾,不过既然这次一击不中,总还得想点办法,让那些陷阱不要白费了才好,当下心里便琢磨开了,忽然,谢麓像是想到
这么似的,眼前一亮。
看了眼皇帝的神色,束万壑蜷在宽袖长袍中的手指悄悄捏紧,自知这次不吃点亏是不成了,眼珠一转,在心里头盘算着谢麓这次发疯到底是想要什么。要说谢麓想搞垮他,他连一个字都不会信,姓谢的最狡猾,看起来重重提起,最后搞不好也是声东击西。
朝堂诸公各有心思,倒一时没有谁去看祁镇,只是各自低首在心里头打着小算盘,秋岳那问话一出来,去瞧祁镇作何反应的,竟只有秋岳一个。
“秋大人,陛下。”祁镇不急不躁地从列中迈出来,先回应了秋岳,又向皇帝拱了拱手,一派沉稳气度,丝毫没有被握住把柄的紧张感,“通州乃北镇要冲,梁州往来青州虽有古来已久商路,但河道狭窄,只容小船经过,一来一去耗在路途上的时间竟能达两月之久,还有贼人之患。但若先由通州中转,那便能自海路转运,速度也要快上一倍。兵事贵在神速,秋大人久在户部,自然只见耗资,但这其中的关节,却最是紧要。这事我早已禀告过陛下,也同工部底下的河政衙门商议过,斟酌再三方定下这条新路。”
祁镇徐徐道来,他声音没什么波澜,却自信果断,偏能吸引别人注意力,哪怕是老神在在的几位阁臣,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祁镇解释完通州转运之事,又望了秋岳一眼,继续道:“至于通州兵器造作局一事,负责的是工部,派去督工的是宫里的公公,秋大人若是有疑问,只怕是问错了人。”
说完,祁镇又冲秋岳拱了拱手,向皇帝行了礼,冷静自持地回了列。
果然。
朝臣们听祁镇将话引到工部身上,心里便是一叹,这事到底还是落在工部尚书夏霖身上,便又朝夏霖看去,有些人却悄悄去看宫徵的脸色,却只见宫徵坦坦荡荡,毫无异色,眼里甚至还有些笑意,聪明些的心里一咯噔,悄悄别开了眼,向夏霖看过去,
一时间,满殿的注意力又都落在了夏霖身上。
夏霖已比之前从容了许多,虽看起来仍有些狼狈模样,却强自冷静道:“确是我工部负责,只是通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