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页纸,一看就是白小小的边听边敲出来的。
看完凶手侧写,池洵有三个想法,一是俞亦安在公大书读得还不错,二是俞亦安还真不是来警局混日子。三:性暴力三个字,让他想到了梁誉晨所提的那个人。
池洵将纸张放在桌上,“你们可以查一下住在梁誉晨对面的人。”
池洵是市局的法医,竟操心起了专案组的案子,肖果连忙点头,“小白,查!”
这时,监控录像里的竹布突然用左手食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纸张,“梁远耀立遗嘱的当场除了我还有一位见证人,我要是真这么干,那在法治圈可就混不下去了,丁言有什么魅力值得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俞亦安说:“买通见证人,亲笔代书遗嘱,挑喝茶的空子补去个0,这么不怕折腾,竹律师图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竹布无动于衷,“这位警官不用刻意用话激我,无论你把话说得多么难听,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我不会把情绪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随他怎么讽刺,俞亦安神色淡淡道:“竹律师不是有门禁吗?凌晨时间去找梁远耀喝茶,不单单是为了去补个0?”
回归到了让竹布声称要“使用沉默权”的问题。
他垂眸沉思片刻,再抬起脸,笑容全无,“我之前听过一句话,想跟这位警官讨论一下,做一件事不想显得那么刻意,就需要选个合适的时机,方警官怎么理解这句话?”
俞亦安托腮不答话,问询室一时变得无比寂静,隔壁监控室比这里还寂静。
肖果编辑信息问吴童到哪了,因为俞亦安所提到的问题没有一项有实证,她担心正义的化身会甩给他一封起-诉状。
俞亦安则猜测竹布应该还有后半句。
“梁董昨天联系的我,说有份合同需要我过目,只不过他起初定的商谈时间是昨天下午3点,然后又联系我,说有私事要处理,想改一下商谈时间。”
“你同意了?”
“当然没有同意。”竹布眨眨眼,“我拒绝了梁董两次,可是这些年我和他的交情还不错,总不至于因为门禁的这点小事寒他的心,所以他第三次打电话过来,我同意了。”
“他改到了几点?”
“过程无关紧要,反正最后的时间是0点15分。”
丁言说梁远耀每天固定9点到公司,晚上6点准时离开,时间观念这么强烈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主动把时间改到了0点15分。
“我怎么觉得,改到0点15分看合同的事是竹律师故意引导他的?”俞亦安浅浅一笑,“引导别人说出自己想得到的答案,需要在最开始就掌握主动权,竹律师引导的应该不仅仅是改到0点15分聊合同,如果我猜的没错,梁远耀遇到的私事应该也是竹律师安排的。”
竹布低头一笑,笑得十分坦然,“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就不好玩了——做人嘛,遇到事情要学会把愧疚感推到别人身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方能更好地控制这段关系。”
俞亦安原本疏懒的眼神里瞬间覆了一层冷霾。
“是不是觉得我这句话有点冷血?”竹布一摊手,“可是这位警官下意识的想法,不是和我,如、出、一、辙吗?”
他又往前倾了倾身,“我们,是同一类人啊。”
话音落地,监控室里的白小小差点敲错键盘。
一旁的肖果用手肘捣她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问:“这是不是就是那什么词……形容渣男的词,pua!是pua……”
“叮咚”一声微信声响起,吴队长连发两个“咒骂”表情包,通过文字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没证据的事你让他瞎审什么,不知道十个心理师五个有心理疾病吗?!”
肖果面露苦色地打着字,吴童以前也没少干瞎审人这事,怎么到方老师身上就不行了?
肖果快速敲出几个字:“你这是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