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将要发送,监控室的门砰一声被人踹开了。
肖果:“……老、老大。”
“书上说——”监控后的俞亦安再次开口:“有的人为了满足自己对钱财的贪欲,贪-污,贿赂。有的人为泄一时之愤,就杀人放火。有的人为满足自己贪婪的野心,煽风点火,不择手段。竹律师说我们是一类人,我就是以上其中一个,那竹律师是哪一种?”
俞亦安平静的双眸从单向玻璃后投过来,吴童听完这两个人的谈话就跳脚了。
要不是郑康堵着监控室的门口不让他出去,他现在就冲过去给隔壁的两个人一人一拳头!
“这他妈的聊啥呢?”吴童支棱着双腿刚骂一句,咔嚓一声,一副手铐就拷在他手上。
吴队长还是觉得骂人要紧,手铐也阻挡不住他:“这小子哪是来当犯罪心理专家,这是他妈的来培养犯人来了,有这么审讯的吗……呜……呜呜……”
他骂得正起劲,站在旁边的池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卷黄色胶带,扔给了郑康。
郑康也担心吴童再骂下去会气到晕厥,接过池洵扔过来的胶带,快速撕下一块,贴在了吴童的下半张脸上。
吴童:“……”
“童子啊。”郑康拍拍他手上哗啦啦乱响的手铐,“不是哥不讲义气,这律师说话实在气人,你也不要对小方同志太有偏见。”
嘴上贴着胶带都挡不住吴童的哼唧,呜咽呜咽地继续骂:“这小子安的是什么心我能不知道?你赶紧给我松开!”
“郑队,烦请给他拎出去。”池洵神色冷然地瞥吴童一眼,“等他冷静之后再放进来。”
吴童一愣,趁着纸团漏音,连池洵一起骂:“谁他妈让你进来的,你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们分局审讯了!你有申请旁听报告……”
池洵将他推到门口,迅速拧开监控室的门,抬起脚,将他连人带椅子一起踹了出去。
好在力度不大,吴童身上的椅子安安稳稳地停在了大厅空地上。
郑康连忙跑过去继续劝架,这时池洵突然冷不丁地问一句:“万侨在哪?”
室内室外的声音全部静止了,半分钟后,只有吴童还在支棱,他扒拉掉嘴上的胶带,解释道:“来,给哥解开手铐,哥给你说……”
池洵看都没看他一眼,砰一声,关上了监控室的门。
如果说邱明的辫子是用来装逼的,万侨的辫子就是用来装文艺的——微卷的齐肩长发,加一撮修剪精致的小胡子,乍一看以为他是从事什么文艺复兴的职业。
“万侨。”郑康端起枸杞保温水抿了一口,“知道为什么来这吗?”
万侨好像没听到,自顾自地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冰川纪过去……”
“万侨!”郑康厉声训斥:“现在不是背诗的时候!”
万侨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象征性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颠颠地笑了起来,似是狂笑,又似在讥笑,不过通过他乱七八糟的诗,郑康觉得应该是讥笑。
“生活就是眼前的苟且,一地鸡毛;父母尚在苟且,你却炫耀诗和远方。”他笨拙地扒拉掉飘在脸上的几根长发,哼笑一声,“父母?苟且?啊,这糟糕的世……”
“你和竹布是什么关系?”郑康实在不想听他背诗了,索性直接了点。
万侨用浓厚的黑眼圈瞥他一眼,继续诗和远方,“啊,这糟糕的世界,它混乱,它糜烂,它……”
“他嗑了多少?”郑康顺手提过来一个实习警,指着疯癫的万侨,担忧问道:“怎么这幅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