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亦安从桌上随意捡起一支中性笔,在竹布写阿拉伯数字的纸下方,写了个数字1,往右隔一小块缝隙,又画出的符号。
写完之后,他抬眸看了眼竹布,最后在空隙中央补了个数字0。
“1和10,丁言想要这两者中哪一份,全看竹律师愿意给她哪一份。”
竹布眯起眼睛,再次陷入沉默。
与此同时,池总听起了梁誉晨的爱情的故事。
“……男生。我住的小区是一梯两户,住进去的时候对面还没住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他搬家那天。他开着门,肩上搭着件黑色外套,在组装柜子,我路过的时候,他叫住了我,问我有没有螺丝刀。”
佟之然:“你借了吗?”
“我没理他。”梁誉晨说:“十分钟之后他跑来摁我家的门铃,我开了门……他眼睛很好看……我找了把螺丝刀给他。”
佟之然问:“你喜欢他?”
“那是后来的事。”梁誉晨说:“我经常凌晨时间出去散步,每次路过小区篮球场,都能看到他一个人在打篮球,有天实在好奇,就跟过去了。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我知道了他是开户外俱乐部的,玩水上滑板受了伤,才来市区静养,他喜欢安静一点,才选择凌晨时间出来打球。”
佟之然问:“你前段时间一直没来诊所,是因为他吗?”
“嗯……我们相处得不错,一周前,在一起了。”
接着,录音笔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半响后,梁誉晨说:“这就是我焦虑的原因。”
池洵摁了暂停,问佟之然,“他给你看了什么?”
“涉及他的个人隐私,我希望你们警方能保密。”佟之然抿了口咖啡,说:“梁誉晨来找我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发生性行为的过程中,对方不止一次对他使用了暴力。”
作为医学生兼法医,池洵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口,已经见怪不怪,他只在乎这件事和王东辉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给他的建议是,对方为他改变,或者他接受对方的趣好,接受不了就斩断这段关系,否则会加重他的病情。”佟之然说:“不知道他采用了哪一种,那次之后,他又有一年多没来找我。”
池洵没接话,只想听关键。
“一个月前,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在医院。”佟之然说:“自己划伤了手臂,伤得不重,我问他原因,他说是药吃完了忘记买了,就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天之后他没再跟我提关于那个男生的事,我就无意提及了王东辉,很奇怪,他那次的情绪反常的平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怀疑是因为自残行为导致他对王东辉的释然。”
听到这里,池洵明白了,“医院是你们上次见面的地方?”
佟之然点点头:“近一个月来他没有任何自残行为,我才在今天又提王东辉试试他会不会情绪波动。”
临走之前,池洵问了个私人问题,“一个人对亲近的人突然举止反常,也是心理问题?”
佟之然微微一怔,“需要用一件事来举例。”
想到俞亦安突然起身的态度,池洵委婉描述道:“比如递一支笔,以前对方会下意识接,现在对方会担心借笔行为有肢体接触。”
佟之然缓缓起身,顿了许久,才说:“如果是太久没见面……属于是自然反应。”
池洵想了想,没再问了,“谢谢。”
二十分钟后,池洵回到了警局。
监控室里,肖果和白小小挤在一台电脑前,面前堆着资料,你一言我一语正在讨论什么。
池洵进来,刚好听到“这个是情敌,不算”和“这个体弱多病拿不动刀”等字眼。
他先是看了眼监控页面上的俞亦安,随后敲两下桌面。
肖果和白小小同时抬眸,“……池法医。”
池洵问:“你们在聊什么?”
“……这个。”肖果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