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铺子的人都撤了下来,即便是穆清事后要清查,这会儿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只是这穆尔白明明知道真相,却还能在她跟前装成没事人一样,心机之深,当真是让人瞠目。
朝露想,如果真的如安容所言,她对着穆尔白虚与委蛇,穆尔白也定然是知道的。
穆尔白何等聪明,他即便是看破了,也未必开口。
这就是朝露烦躁的地方,她根本不知道日后该如何对付穆尔白,也不知道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寝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今夜窗外无月,朝露若不凑得近些,根本看不清穆尔白面上的表情。
实则,看到了也是无用,穆尔白也极少会有什么表情。
穆尔白也不吭声,他又拾起一个梅子,正要递到朝露嘴边,朝露却摆了摆手:“不吃了,本就是给你买的,都叫朕一个人吃了可怎么好?”
穆尔白竟低头笑了一声:“我后来又让人去店里把剩下来的梅子都包了回来。还有好多,这些就是给陛下拿的。除了梅子,我还给陛下带了山楂果和陈皮糕,陛下白日里若是看折子看累了,也好尝一尝。这家铺子的东西,与宫里的大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那梅子制作不易,每隔个三五日,才能开店卖这么一回。
过了这个季节,再想吃这个味道的,便也没有了。
往年朝露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今年若非是安容在点心铺子设了暗桩,借着买蜜饯点心的由头给朝露带回来了一些,朝露也不会这般惦念着。
穆尔白见朝露不吃了,便将手中的梅子干包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待到穆尔白回到榻边之时,他忽地有些失落。
今日已经来过陛下这里了,接下来若是陛下没什么吩咐,他就该走了。
可是他每每凑近朝露,都舍不得离开。
他恨不能时间再快一点,恨不能即刻便到了他们大婚那一天。
只要他们正式成婚,他有了名分,他便可以日日与朝露在一起了。
穆尔白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在大婚前太惹人厌,便俯身行礼道:“我今日过来,是谢陛下赏赐之恩。虽说这几日闷热,可陛下夜里还是莫要贪凉,夜里口干时,也莫要喝冰水。”
穆尔白还想多说几句,可又担心朝露嫌他唠叨,便干脆闭了嘴。
值夜的宫人自会照顾好陛下,这些,也轮不到他操心。
就在穆尔白欲起身告退之时,朝露却拍了拍身畔的位置,对着他道:“莫要站着了,过来坐。你那日不是还挺放肆的?怎么今日又拘谨上了?”
朝露可不觉得他是突然变乖顺了,她想的是,没准这家伙以退为进,趁机谋算她什么呢。
穆尔白听了朝露的意思,浅浅坐在榻边,他低声回道:“陛下不是不喜欢我放肆?我也是怕陛下生气。”
“哦?那以后只要朕不高兴的事,你便不会去做了?”
朝露只是随口试探,并不指望他立马乖顺起来,她知道这小子长着反骨呢。
谁知道穆尔白却乖巧作答:“只要陛下不生气,别不理我,我自然事事都听陛下的。您不仅是陛下,您还是我未来的妻主。”
昏暗之中,他近乎虔诚的表情倒是让朝露晃了晃神。
朝露抬眼便望见了他那晶亮的眸,他有一双极美的眼,微光流转之间,便透出一股不易觉察的蛊惑之力。
朝露仿佛在此刻才开始认认真真端详起他的样貌来。
怪不得那一夜她能如此沉迷,在尚不明亮的光线下,穆尔白的五官没有那么凌厉,反而是多了一分沉静清雅,让人迷醉。
也许安容说得对,朝露从前对他的评价,略有些偏颇了。
“你若能听朕的话,朕当然不会生气。就像此刻这样,你我就这样静静地说会儿话,朕便觉得很开心。”
难得朝露有这般温柔的时候,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