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没细想他为何非得晚上去谢恩,她只点头笑了笑,这才急忙脱了身。
等回到九州殿,安容还未来得及同朝露禀告这事,朝露便赶紧问:“朕让你买的梅子呢?快拿出来,朕就想着这一口呢。”
安容看了一眼在御前奉茶的小宫女,这才笑着道:“陛下不是让臣,把那些梅子赏给穆郎君了吗?”
朝露面上闪过一丝惊愕,不过那情绪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不见。
“啊,对。那穆郎君是如何说的?他可喜欢?”朝露顺着她的话问道。
安容笑着点头:“自然是喜欢的,穆郎君还说……”
安容刻意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旁边端茶的小宫女,待那小婢端着茶盘退下去的时候,安容才接着道:“穆郎君说,他晚上会亲自过来谢恩的。”
这声音不大不小,还尚未推出九州殿的小宫女倒是听了个正着。
等到殿内无人之时,朝露才压着声音,沉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安容将简单明了地将重点都说完之后,朝露便察觉不好,她小声道:“立马把人都抽调回来,莫要让穆家人知晓咱们的计划。”
安容连忙道:“陛下放心,臣都晓得,咱们的人,已经全部退出了点心铺子,臣给了他们备用的联络地点,暂时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动作。”
朝露点了点头。
安容做事,她向来放心。
安容又道:“其实看今日穆郎君那副表情,他未必就察觉到了什么,臣的人听说,他的确就是过去买梅子和其他寻常小点心的,再多余的话,穆郎君一字未问。若是他真的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恐怕这会儿,那点心铺子已经不得安生了。”
说到这里,安容往朝露身边挪了挪,小声劝道:“臣知道,臣说这话,陛下可能会不高兴,可臣必须得说……”
朝露白了她一眼,倒是默许她可以胡言。
安容也知道朝露的性子,便也没顾忌地开口:“臣瞧着那穆郎君,对陛下是有情的。他可是摄政王最亲近的人,摄政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她的年纪和脾性,是不会再生一个的。陛下若是能把穆郎君拿捏在手心里,可胜过百万雄兵啊。”
“陛下大可不必觉得这法子卑鄙,她穆清欺辱幼主,横行无忌,这些年她暗杀忠臣,排除异己,坏事做尽。而今,是那穆郎君自己个要爬您的榻,您何不顺势而为,不必非得同他闹得那般僵。”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连最野的马都能驯服得了,还怕那区区一个穆郎君吗?再则,臣看那穆郎君,也并非如陛下所言那般,只要陛下哄着些,宠着些,还是能让他乖乖听话的。”
……
安容走后,朝露低头沉思了许久。
她闭上眼,想起脑中那个清冷孤傲的人影,心下便一片迷乱。
妻夫之间,并非是安容所言那般容易。虚情假意看似容易,可这其中付出的身心,又有谁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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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穆尔白带了梅子过来。
朝露本就想着这一口,在穆尔白喂到她嘴边的时候,她还是没骨气地吃了。
其实穆尔白从点心铺子回去之后,便意识到这事有蹊跷。
陛下那么讨厌他,怎么会突然想着给他送梅子?
他知道的,陛下根本就不清楚他喜欢吃什么。
现下,穆尔白见到朝露这副表情,便全都明白了。
陛下定是让安容出去做什么,那梅子也定然是给陛下买的。只是不巧被穆尔白撞到,安容才顺口胡诌。之后安容回来禀告,还定得让朝露配合,才能圆这个谎。
穆尔白不会多事,不会将此事告知穆清。如此也好,即便陛下在骗他,他也甘心沉浸在这虚假的蜜罐里,品出这丝丝的甜。
就在穆尔白喂给朝露第二颗梅子的时候,朝露也反应了过来。
好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