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季青虞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发呆。
也不知是不是心系季青虞,聂云城拿酒倒是拿得挺快,季青虞没发完呆,侍从便来报信了,季青虞轻呼口气,不等聂云城进来,而是径直出了门。
门外,聂云城提着个三层食盒,带着笑看向他。
莫名地,季青虞还没开始演戏,就已经紧张起来了。
季青虞对自己的演技并不是很有自信,但要骗过聂云城,以聂云城对他的信任,这件事情并不难,难的是,他得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如何克服心理障碍,季青虞想到了酒。
“走吧,你想带我去哪看风景?”
“跟我来。”
季青虞跟在聂云城后面,他前面几位皇帝似乎很喜欢来此避暑,每朝都会将行宫修建一番,历经几个朝代,行宫的占地比皇宫似乎都要大一些。
即使是晚上,行宫中也不缺守夜的宫人,聂云城却总能避开巡逻的侍卫,带他弯弯绕绕,最终来到一片荷花池旁。
对于宫中防卫空虚程度有了新的认知,季青虞缀在聂云城几步处,慢吞吞和他一起朝荷花池中的凉亭走去。
天色早已彻底变黑,季青虞没太看清路,脚一滑,为了保持平衡,他下意识拉住聂云城的衣摆,几乎要靠在前面人身上,才免于掉下荷花池的命运。
“阿虞怎么样了,没摔着吧?”
“我没事。”走平地都能脚滑,季青虞有些尴尬,好在天色遮住了他的脸,聂云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那就好,我忘记带灯,确实有些黑了,阿虞小心些,注意看路。”
“好。”
本在分神想要如何才能演好这场戏的季青虞闻言也不好再继续思考,将注意力放在脚下,他并不想在聂云城面前出第二次丑。
精力集中之后,两人很顺利地来到池中的亭子中。
亭子不大,看起来很是雅致,亭中见摆着石桌和几个石凳,聂云城将食盒放在桌上,从胸口掏出帕子,擦擦季青虞前方的石凳后,才让季青虞坐下。
被人这么体贴地照顾,哪怕季青虞知道这全是因为聂云城对他有不轨之心,心中还是有些复杂。
为什么聂云城不能只把他当朋友、兄弟或者君臣呢?
季青虞闭闭眼,不再想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他坐在凳子上,静静看聂云城擦桌子和凳子。
聂云城将石桌石凳擦了一遍后打开食盒,从里面抽出一块红色的布,季青虞正有些疑惑,就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他提起食盒,将红布铺在了桌上。
季青虞抿抿唇,罕见地丧失了语言能力。
难道聂云城不觉得这块红色的桌布,很像……唉,算了。
等聂云城摆好桌上的糕点和酒壶酒杯,一直看风景的季青虞才缓缓回头,看向正给他斟酒的男人。
“阿虞,明天还有事,今天喝一杯酒就行,好不好?”
季青虞没答话,他拿起酒杯,浅浅地抿了口,顿时被传入喉中的辛辣滋味惹得皱起了眉。
他从没喝过酒,才第一口,就感觉到了困难。
酒明明不好喝,为何有那么多人喜欢?不解的他,皱着眉又抿了一口。
聂云城给自己倒完酒,任由酒杯放在桌上,他并不嗜酒,这次有季青虞在场,也不打算喝,若是季青虞不胜酒力,他好将人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不做冒犯之事。
正值初夏,整片荷花池盛放的话不多,可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大片的荷花上,赏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可在聂云城眼中,即使满池荷花盛放,也不如季青虞眉头轻轻一皱。
年轻帝王坐在略显冷硬的石凳上,他眉头微皱,专注地看向酒杯中轻轻摇晃的液体,看了片刻,将酒杯送入唇中,他轻抿一口,眉头蹙得更紧,神色也变得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