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知道。”百里池说完这句话,不愿再想。
她垂着眼,盯着地上印出的步摇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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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吉祥回了殿前司就立马来向指挥使复命。
“你说,殿下让你来提醒我,还有一日便是赌约截止之日,你要来寻我时,遇上了贵妃娘娘遣人来送卿华阁的珠钗?”
吉祥有些纳闷:“晏大人不知吗?贵妃娘娘替您送珠钗解围,不过没有明面上说,只说是前些日子得了老师傅做的好物件,给殿下也送些。”
晏临皱了皱眉,不知贵妃是从何处得知这珠钗一事。
这便是皇宴戏晏临的主人公晏临本人,丞相的次子,年十九,字容清,扬名帝都,端的是一表人才,他生的极好,颇有那些说书人口中应有的祸公主的样子,连街头小儿都知,古有杨妃乱心绪,今有容清惑公主。他鼻峰高挺,一双眼睛倒是与别人不一般,自小习箭射,亮的出奇,眼尾却稍稍往下,整个人便柔和了起来。只可惜常常皱着眉,穿着六品黑麒麟服,明明是个青春正好的少年,无端添了几分戾气。晏容清也正是因为这幅好相貌,本该于官场平步青云,却被挑了当个公主侍卫。
“你去禀告小池殿下,就说还有两日,我去找她,我要做的东西,就快做好了。”晏临抬头嘱咐吉祥,等吉祥告退正往外走时,又叫住他:“慢着,不用去了,等两天后,我自去与殿下解释。”
想到贵妃横空插一手,不由叹口气,此番事情一出,不知她要如何误会。
他想着,等吉祥退了出去,才从慌忙之间藏在桌子底下拿出一支还未完成的玉簪,寻遍帝都只这一块白玉,其中许许绯红玉絮点缀,更似一颗仙桃。
卿华阁的老师傅确实固执,日日去请教,连着去了数十次才得他指点一二。
小池殿下要他找卿华阁最难寻,最难制,最难买的簪子。
一个男儿家,如何知道什么样的簪子是最难寻,最难制,最难买的簪子,明知她是有意为难,却也不愿让她失望,倒不如自己学,自己刻一个,也不知小池殿下是喜欢玉桃还是桃花。
握剑的手可见刀痕,有新伤,也有结痂的疤。
晏临看着手中将要刻完的簪子,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弯起到嘴角,拇指蹭了蹭伤疤,不甚在意地笑了声,愿她不要嫌弃刻得粗糙鄙陋。
“大人,礼部周大人请您去商议小池殿下及笄礼典仪之事,正在殿前司偏殿等候。”一作殿前司班直打扮的侍卫上前禀报,这班值年纪不大,看着倒是和指挥使关系不错,笑嘻嘻地禀报。
晏临被吓了一跳,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又塞回桌子底下,吩咐道“知道了,我马上去。”
又接了句“小乙,下次记得走路出声。”
“是。可大人,是您想心事太投入了,我都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小乙与他相识几年,也知晏临并非是个苛待下属的人,便与他调笑了一句。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应当光明磊落。”晏临憋了半天,吱唔出这么一句,“总之,走路响一点。”说着,迈着重重的步子,找周侍郎去了。
小乙在心底啧啧了几声,跟了上去。
“大人,我方才看见你往桌子底下塞东西了。”
晏临没料到他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有些意外,步子迈得错了个节奏。
“我有什么东西好藏的。”
小乙叹口气,“我没说您藏啊,塞了个东西嘛。”
晏大人的脚步比刚刚更重了。
此时入春,升平殿门口的山茶花骨着苞儿,藏在枝叶间。
揽胜提着个描金小铜壶,站在百里池身后。
“他不去?”说着往后伸出手。
见殿下发问,揽胜忙递上手中小壶,道:“回殿下,礼部尚书沈大人力荐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