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执掌春祭典仪,全因新皇即位,春日伊始,百废待兴,实在不宜铺张浪费,指挥使为殿下操办及笄典仪一事尽心尽力,毫不懈怠,事儿也办的挑不出错处,那这春祭交给他,自然也可放心。”
百里池抚着山茶花的手一顿,“他倒是颇受重用,全然忘了过往是个该干什么的。”
“他答应了?”
揽胜抬头悄悄看了眼殿下的神色,揣度着她的心思,一时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殿下,那毕竟事谕旨,晏相再怎么受宠,小晏大人也不能抗旨啊。”
“你这话没错,他要是敢抗旨,当初也不会屈尊来任我差遣。”百里池心中不耐,明知此事并非晏临能够做主,却仍耿耿于怀。
“揽胜,你说,他如今担着个六品的职,却比我尊贵的多,想来这时日早已大不相同,我若是追问赌约,再跑去殿前司,是不是不自量力。”她顿了顿,觉得自己并非如言语中所说,又补充道:“我不是非要他受罚,也不是非要…我就是想问问他,我的生辰…”
揽胜听到这,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殿下苦心布局设下赌约是为让晏大人好好准备生辰礼,若是还像往年一样,次次送把短刀,殿下怕是又要气上半日,晏大人又得被折腾上一些日子了,也不知他二人非要次次打哑谜,偏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殿下,晏大人前些年是混账了些,送把短刀也不知挑些好看的,镶玉嵌碧的也成啊,哎,您可别和他计较这些,多是男子不知女儿心,不知该送什么罢了。”
百里池轻笑一声,手中提着小壶,往花圃中浇水,看着水流一道道的弯,回头和揽胜说:“哪有什么男子不知女儿心,只是世人不愿自己难过,给那些本就无意于此的人找借口。我自己不也是,非要为难他,要他为我烦心,到头来,也不知道是在作弄他,还是在作弄我自己。”
身后的小太监素来知道殿下心思多,旁人想一事是一事,她却要为此思虑多时,只叹惜日王女风光,谁又知道身在帝王家,谁能不忧思,谁能不多虑。
“晏小二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
揽胜忙道摆驾殿前司。
殿前司内众人得知殿下要来,早就严阵以待。
“晏临人呢?”百里池边问边往殿前司主殿走,身后呼呼啦啦一堆人追着行了礼,“殿下莫及,已经差人去知会了,晏大人前脚刚去偏殿与礼部商议典仪之事。”
“偏殿,我知道了,你们且下去吧,我自己去找他。”
“殿下,您怎么来了,来找晏大人啊,他即刻便来了。”身后一少年与旁人毕恭毕敬不同,他颇为欢快,瞧见行事乖张的公主,不远远躲开,还上赶着。
百里池听见他的声音,回头冲他笑:“小乙?你怎么没跟着晏临?”
“殿下教训的是,小乙应当步步紧跟晏大人,一举一动都铭记在心,殿下想知道什么,小乙就禀报什么。”小少年天生一张笑脸,成天乐呵呵的,难怪这小池殿下和晏指挥使都偏爱有加,几年前犯了事儿,当即就要被打死在小南门,小池殿下瞧见了救了他,被小乙非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报恩誓词弄得吓一跳,差他跟着晏临,开玩笑的说,你就天天跟着他,保护他就行了。
晏临自小习武,这帝都论箭术,无人能及,哪里需要一个半大的少年来保护,只小乙当了真,天天和殿前司的小班值们吹嘘,小池殿下金口玉言要我保护晏大人,那我就日日不离半步,谁知道哪天晏大人喝多了拉不开弓,那可不得我顶上替他保护好殿下。
百里池被小乙一打岔,听见他话里的揶揄,也觉得好笑,“我几时教训你了,我看是你,成天嘻嘻哈哈,被晏临嫌得烦了,赶你来烦我是吗?”
小乙还没来得及回话,殿前司班值来报,晏指挥使来了。
晏临听小池殿下在主殿等他,看着周大人喋喋不休的嘴,有些不耐烦,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