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百里池提起曳地丝裙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往殿后的秋千去了,留给揽胜一道青黄的影子。
“回殿下,走了。”
“说什么了吗?”
“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殿下就这么放过小晏大人了吗?”揽胜跟过去,替她推着秋千。
“来招惹我的人又不是他,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百里池半倚在做成可卧的秋千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殿下是说,今日来送钗子并非是小晏大人嘱意,而是贵妃娘娘自作主张?”揽胜忙替她把裙子下摆撩握于手中,今日殿下特意着了这平日嫌麻烦不愿穿的青黄曳地绣鹤长裙,莫非也是料到今日之事。
“晏临那表妹,他一年也见不着几次,即便是有所托,也断断不会去找这位入宫不久的娘娘。怎么样,我今日风采如何?照不照人?”
“那是,殿下今日什么话都没说,便叫那没见识的小太监看愣了眼。几句话一说,他可不就以为晏指挥使是负义之人,新帝继位不久,他仗着丞相颇受荣宠,不把殿下放在眼里。”揽胜一副殿下风姿过人,演技精湛,“那殿下,晏指挥使那边,可要托人去知会此事?”
“不用了,你没见着吉祥送他来的吗,晏临一会儿就知道了。”
“殿下英明啊,那奴才们只当是不知今日之事是贵妃嘱意吗?”
“今日之事,今什么事?”百里池蹙着眉,似是不知。
“奴才明白了!殿下是要晏指挥使心怀愧疚,认为是自己的缘故,平白让贵妃娘娘奚落了殿下一番,随之与表妹生有嫌隙,妙啊,殿下,你好聪明啊。”揽胜恍然大悟,望向主子的眼神瞬间增添敬意。
百里池听到这番分析,愣愣的回望揽胜:“我好像没想那么多,我就是不愿意晏临好过,丞相让我父皇难做,我便让他儿子难做。”
“当年我那么小,父皇让我自己挑侍卫,我怎会知道那一选会让君臣相难,让自己小小年纪便担个行事荒唐的污名,家宴之上,这些戏言明明可以就此过去,晏临非要自请入宫,说什么君无戏言。”
说着又是想起当年一事。
当年陛下宴请群臣,在席面上戏言要公主殿下自己选侍卫,这般轻慢之举,谁知她思索一番,指着丞相次子晏临,脆生生说到:“那我要容清哥哥。”
众人忍俊不禁,只觉小公主可爱,问及缘由,只说“丞相家的容清哥哥最好看,我便要他。”
当下群臣皆笑,陛下也乐得多饮几杯,只那丞相大人晏汝林面色郁郁,谁愿意自己家才名远扬的小儿子,因容貌被调笑。若只是戏言也就算了,不日便有臣子上书,君无戏言,公主殿下既然已经指了晏临,他岂有推脱之理。
家宴戏言,可大可小,可真可假,若是真有人把它当做金口玉言,它便是不可抗的谕旨。
晏容清到是个有决心的,舍了大好前程,来给公主当个侍卫长,说好听了是殿前司指挥使,不过就是个从六品的虚职。
只叹那骄纵傲慢的小公主着实耽误了人家好儿郎。
不过先帝陛下倒是对自己的女儿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宗室子弟中寻了一个颇受晏相支持的百里崇继承大统,文武百官们,尤其是家中有适龄未结亲男儿的,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揽胜心中也知殿下心中苦闷多年,忙道:“殿下那时还小,先皇也是宠爱您,家宴之上,一时戏言,却叫有心人攥住了当把柄。”
百里池轻笑了声,“晏临便这么不情不愿的来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偷偷跑去演武场看他,得意自己选了个英俊不凡的指挥使,说不准往后是我的良缘,可谁知道,良缘没做成,倒是一副怨偶模样。”
揽胜看着她的脸色不虞,叹了口气“殿下莫要这么想了,这么些年,小晏大人事事依着您,未曾见他心有不甘,情有不愿啊。”
“他心里是不是心甘情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