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众人吃完午饭回来,言一旭的工位已经空了。
方岳信正在外面见客户,听说这件事,打来电话:“小洄,你有没有受影响?”
沈蕴走到露台:“没有。”
贺竞诚离开后,林历同人事主管商量,很快就当众宣布开除言一旭,并转达贺竞诚的话:“公司可以容忍工作疏漏,但决不允许推诿倾轧。”
林历离开前,经过沈蕴身边,脚步略微停顿,表情颇具意味。同事反应各异,有震惊,有敬佩,有幸灾乐祸,但经过此事,都知道沈蕴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软弱。
销售部在10楼,露台没有遮挡,视野极佳,近能俯瞰人工湖和紫藤架,远能眺望连绵青山。
站了片刻,沈蕴转身正要离开,瞥见一辆黑色轿车从园区驶出,虽然看不见,但他有种感觉,车上坐着的人是贺竞诚。
沈蕴收回视线,返回工位,惊讶地发现桌子上多了饼干巧克力之类的小零食。四下看去,目光触及几个同事,大家都露出善意微笑。
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坐回椅子上开始工作。
这一次前往北城大学,贺竞诚没有同校方打招呼,直接去楚教授的实验室。
楚教授闭门谢客,派了个学生递话,让贺竞诚赶紧走,不要白费功夫。
在楼下等了一会,贺竞诚正要坐车回公司,看到楚教授从实验楼里出来,边跑边穿外套,似乎很着急,于是让司机驱车上前询问。
贺竞诚下车,楚教授看了他一会才认出来,边走边摆手:“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是不会答应的。我现在有急事,没功夫跟你多说。”
楚教授是沈蕴的老师,贺竞诚对他除了敬重,还多出一分关心,问:“您要去哪,我送您。”
楚教授恍如未闻,掏出手机准备打车,但他不常用打车软件,点开界面摸索半天也未成功,医院那头又打来电话,他本就急脾气,一着急更是上火。
贺竞诚道:“学校附近不好打车,您不如坐我的车,我让司机送您,到地方您按市价付车费。”
闻言,楚教授终于正眼看向贺竞诚,贺竞诚亲自拉开车门。
时间不等人,楚教授犹豫几秒坐了进去。
司机降下车窗,问还站在车外的贺竞诚:“贺先生,您不上车吗?”
贺竞诚说:“我不上了,你把楚教授送到地方再回来接我。”
后座,楚教授已经迫不及待从口袋掏出钞票塞给司机,司机请示地看向贺竞诚,得到首肯才敢将钱放进置物盒里。
一小时后,司机返回北城大学接上贺竞诚,说:“那个教授去的是一家医院,我在车上听他打电话,好像是他夫人住院了。”
贺竞诚不置一言,只吩咐:“回公司。”
晚上沈蕴到家,沈太太刚挂电话,捂着胸口,表情唏嘘。
沈蕴问怎么了,沈太太叹气:“你住院时隔壁病房的一个女人,今天病危抢救,鬼门关门前走一遭,还好救回来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吃完饭,沈太太又去观音跟前拜了拜,祈求家宅平安。沈蕴听她提到“沈洄”的名字,心底涌起歉意。
如果沈太太知道她的儿子内芯已经换了,肯定会难以接受吧。
沈蕴信奉科学,但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几乎要动摇他的世界观,在下班回家的班车上,他还在手机上搜索怎么才能让自己回到身体里。
他压下情绪,陪沈太太将从花店带回的康乃馨剪枝插进瓶里。
自从儿子遭遇车祸后奇迹般苏醒,沈太太就更加相信善有善报,她道:“我明天去医院探病,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沈蕴应好。
翌日一早,沈太太在花店选了束花,亲手包扎,拎着礼物和吃食同沈蕴去医院。
楚教授陪床一夜,洗了脸刚从卫生间出来,见到沈太太,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