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是感谢,还麻烦你惦记。”
“没事的,您夫人喜欢花,我自己就是开花店的,又不要钱。”沈太太熟门熟路把花插进瓶里,打量病床上闭目安睡的女人,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了?”
楚教授叹气:“暂时脱离危险。”
“哦对了。”沈太太冲沈蕴招手,“我还买了点吃的,您还没吃早饭吧,小洄快过来。”
楚教授顺着望去:“这就是你儿子?”
沈太太道:“是的呀。”
楚教授打量沈蕴:“小伙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蕴几乎迈不动脚步。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太太口中的“病友”竟然是他师母俞薇。
见沈蕴怔愣,沈太太走到他面前,关心地问:“怎么了呀?”
“没事。”沈蕴回神,想起早饭里有豆浆,而楚教授对豆浆过敏,于是道,“豆浆凉了,我再去买份热的。”
离开病房,沈蕴去食堂买了一份热粥,一来一回已经调整好心态,楚教授吃饭时,他帮忙收拾病房,打水倒垃圾。
楚教授想拦着,沈太太则欣慰不已:“年轻人嘛,让他多做点。”
沈蕴很想每天都去医院看望俞薇,但又怕太频繁引得楚教授怀疑,便隔几天去一次,以沈太太的名义送一束花。
大约俞薇这次情况真的凶险,楚教授一连几天都守在病房。他对沈蕴印象很好,问起学习工作情况,沈蕴如实回答。
得知沈蕴在wis工作,楚教授若有所思,问道:“你们老板是不是姓贺?”
沈蕴点头,直呼老板大名:“贺竞诚。”
楚教授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又打量沈蕴,半晌道:“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很像我的一个学生。”
俞薇心脏不好,不能生育,夫妇俩无儿无女,楚教授既是沈蕴的恩师,也是他父亲沈一清曾经的同窗和同事,对沈蕴视如己出,悉心栽培。
沈蕴离开学校进入琪珩科技,楚教授坚决反对,自那之后师徒二人就有些疏远。
沈蕴还记得楚教授当时对他说的话:“你的性格更适合留在学校搞研究,企业水太深,你不适合,也应付不了。”
他那时很不服气,觉得自己是凭技术,不必和人打交道。但在琪珩的这几年,他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直到和李琪珩争吵,近乎决裂。
但如果重来一次,他大概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虽然学校环境相对单纯,但企业离市场更近,芯片设计不能闭门造车,而是要同市场、同需求紧急联系,这也是他父亲沈一清坚持的理念。
楚教授感叹:“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沈蕴心里发酸,将垃圾袋一拎,准备出去透透气,迎面撞上一个人。
沈蕴:“……”
贺竞诚:“……”
贺竞诚最先反应过来,退后一步,朝墙上的号码扫了眼,确认没有走错。
沈蕴立刻想通,贺竞诚出现在这里,应该还是为了xron的竞标,想请楚教授出山。
“贺先生。”沈蕴主动打招呼,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我去倒垃圾。”
楚教授听到声响探头,见是贺竞诚,表情倒没有之前那么抗拒。
倒完垃圾,沈蕴没有回病房,走到临近的一扇窗户前。
病房的门半敞,虽然他无心要偷听,但里面的对话还是断断续续漏出来。
听着贺竞诚的声音,沈蕴思绪飘远,想起出事前与贺竞诚几次见面,对方明明态度冷漠,却在交警队里亲口表示是他朋友。
他还想到贺竞诚匿名赞助楚教授实验室,以及处理言一旭之后的那句“wis可以容忍工作疏漏,决不允许推诿倾轧”。
一心二用,沈蕴一边想一边听,原以为贺竞诚会提他的名字,增加说服楚教授的筹码,但结果令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