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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书斋(2 / 4)

过科举,又或者连中三元板上钉钉,但老师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当代人扔进科举考场考不来八股,她从头开始学,学它个十来年还不行吗?看那些老秀才就知道,资质普通的人靠努力和时间,总能学出点名堂的。

再说回当时,听完老师的话,她对科举考纲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玩手机直到深夜了,脑海中还徘徊着那振聋发聩的科举一般论,于是开始搜现代人科举难度,发现就三个,毛笔字、背书、做文章。

毛笔她学过,写得还行,了不起再练几年练到符合当代审美;背书嘛,无所畏惧,各种记忆法都试过了,倒背如流要是加分她也可以;做文章如果是八股文,她心里大概有数——因为和论文、申论其实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当时老师还拿清代的《艺概》来分析过。

她的手骨还很软,但任何能力都和专业歌舞排演是一样的: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一周不练队友知道,一月不练观众知道。

许多人高考前能写得一手好字,之后再没动过笔,写得丑了还不算,甚至会提笔忘字。她到这里也有一年了,如果不趁早开始练,恐怕那点领先优势很快就聊胜于无,要怎么和人争那百分之五可能还不到的席位?

于是她拿起家里买的劣质笔墨就去找两位姑姑,让她们帮忙按照自己在上面比划的长度和宽度做出硬笔软笔各五支。此后每日她都会跟着大姐和姑姑们到集市上,她们摆摊她就在边上开始练字。她家里没有字,但黎安县集市离县衙不远,上面的牌匾就是她的字帖。

李工李商原本只是给全家的希望一个面子,加上李飞不忍心妹妹失望,主动表示自己会看好妹妹不影响生意,这才同意带她出来。但第一日过后,生意就因她好了很多,便真正乐意让她跟摊了。

最开始大家发现那个传说中的小五娘出来了,还在边上写字,都啧啧称奇,聚在摊边上看学神下凡。熟人难免会出现只看不买的情况,一直围着又影响新客靠近,李晚庭当然注意到了这个隐患。直接说也不好,显得市侩精明,只能暗暗提醒大姐调整摊位朝向。这样一来,人们为了不妨碍她写字,不会围死。

每过一会儿,李晚庭就好奇地问大姐摊位上工具和成品,表面上只是在认识新事物,背地里拐着弯地夸——

“这个已经看大姐做了好久,什么时候做好呀?”

“那么久,就为了把刺磨平,让人用起来舒服吗?”

“这也太费工夫了,咱们卖多少一个啊。”

“这个做得那么累,怎么这么便宜呀?”

她看姑姑们卖物件很少主动创造市场需求,工艺品全靠上门定制,便比划了几个适合做竹编摆件的样式,问她们能不能做。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小五亲身上场当模特,把一些容易量产的小玩意做成自己耳饰上的坠子,又让姑姑们做一些类似的发夹,点缀在她们的头发上(她自己的发量不允许)。

这类东西卖得极便宜,价格各异,算起来就有些麻烦。她自告奋勇辅助结账,一来是要练自己的心算能力,二来也是一种表演。毕竟,好看的小孩就连吃饭都有人爱看,更不要说表演才艺了。

发现自己有很强的带货能力后,李晚庭并不排斥,只是有时候还是不免唏嘘:动物表演都逐渐取缔了,人类幼崽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其实她之前倒也想过,如此帮助姑姑们是不是要聊聊分红的事儿,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定位错了。她不是穿越到男尊社会的小户女,什么都要去算计去争抢才能得到公平。她生活的这个国家,女人作为第一性,通天大道早已向她敞开。

在男尊那些多子多福的大家族中,优秀的女性往往要懂得隐忍蛰伏,还要自尊自立。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躲过各种需要她为之牺牲奉献的亲情陷阱和空头许诺,最后运气还需要极好,才能不嫁到血肉熔炉中去,在对丈夫的容忍和琐事的磋磨中,度过漫长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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