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同志直瞪眼:“诶你个熊孩子,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少过你吃的!”
叶摘星转头就告状:“奶奶,你看看我爸,又开始吼我。”
“看见了。”叶奶奶悠悠道,“吃饭也堵不住他的嘴,罚他少吃一块蛋糕,分给我们星星和小琤。”
叶建国哭笑不得,去给闻琤夹菜:“吃饭,咱家吃饭不用等。你要是等星星闹完,饭都凉了。”
叶摘星见状不服,还想扯几句有的没的,但叶奶奶举起杯来,说:“对,不等了不等了,吃饭。”
鉴于饭桌上不止有油炸小麻花,还有溜肉段和酱排骨,和亲爹顶嘴这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小叶同志遂开始埋头苦吃。
大概就像小朋友要趁着年节纪念日吃蛋糕,成年人也总是趁着大喜的日子小酌几杯。三个大人开了一瓶叶建国前两年买的白酒,辣得龇牙咧嘴也要往肚子里倒——至少叶摘星是不明白,这到底叫个什么瘾。
他用吸管嘬着宏宝莱的小汽水,只觉得还是小汽水好喝点,至少是甜滋滋的,夏天从冰箱里拿出来,喝着特别痛快。
出于青春期男生某种神奇的好胜心,快喝完一瓶时,叶摘星偷偷瞄向闻琤的饮料瓶,非要比个快慢;闻琤看到他的饮料见了底,又盯着自己在喝的这瓶,迟疑片刻,从冰箱里又取出一瓶冰好的,打开盖子推了过去。
叶摘星正好给上一瓶汽水收了尾,用嘴叼着吸管换了个瓶,然后猛然意识到:换了新汽水,他这喝得不就比闻琤慢了么!
那必不能够啊!
小叶同志围着饭桌绕了半圈,倔强地去冰箱里给闻琤也掏了瓶新的饮料,在闻琤有些受宠若惊的目光中、听着叶建国同志“星星懂事了”的夸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继续用肚子里仅存的空间和小麻花奋战搏斗。
当然,他也没忘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留意着闻琤喝饮料的速度。
只是注意力都放在汽水瓶子上,叶摘星就难免没看出来,那盘原本放在闻琤面前的小麻花,被一点一点地挪到了他的手边上。
闻琤来叶家前,难免有大人开嘴贱的玩笑,说什么“要是家里再有一个孩子,你奶奶的油炸小麻花就要分一半给别人了”之类的话。叶摘星没当过宰相,肚子里撑不了船,心里也不怎么愿意,只是碍于颜面不能撂脸子走人,全当天下的碎嘴子成年人都是萝卜白菜,在脑海里扔上粘板乱剁成饺子馅。
但事实上,从闻琤住进叶家开始,只要是叶摘星喜欢的东西,非但一分都没少过,还都会像这碟小麻花一样,长了脚似的一点一点挪到他的身边、拿着最顺手的地方。
酒过三巡后,叶奶奶最先不胜酒力,忽然道:“眼下咱们这个家有五口人,都是小家破了散了,才聚在这一块。但是咱们好好过,好好生活着,日子总能过得比谁都好。”
这话要是放在平常,叶建国和张姨都要劝几句“当着孩子的面别说这个”,或者“开心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但此刻大家都已经三杯两盏下肚,藏不住愁肠,纷纷举杯。
张姨抹了抹眼角,说:“好好过日子。”
叶建国也碰杯:“当然,我们家从来不差!”
叶建国说着,一只手搭在闻琤的肩膀上,捏了一捏。
闻琤也举起杯子,和大家碰在一处。
叶摘星则完全是冲着不能“四缺一”才碰的杯:“……你们少喝点啊。”
他打从心里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幸的地方,共不了这个情,只觉得他们家家现在最大的毛病,就是一半的人今晚都喝得有点上头——人喝多了自然都鬼哭狼嚎,说的话肯定没谱,他理解不来是因为他没喝酒,也不像闻琤那样能装。
不过呢,作为这个家的一员,他也确实在认认真真付出,力所能及地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
比如此时的小叶同志,已经勇担重任地将今晚收拾碗筷桌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