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凝和殿外,有一处水榭亭台,上植杏树,名为杏岗,旁列茅亭、修竹。宫有右侧为宴春阁,旁有一个小圆池,架石为亭,名为飞华。
不得不惊叹于工匠之巧思,今日这飞华亭之中外围都是站着都是殿前司的禁卫,他们目光凌厉看着前方。
向深处走去便是宫婢和内宦,刘娥和赵祯坐在上座,而今日召见的朝臣是吴恕和杨秉二人。
这并不是殿前召对,今日这样的阵仗就是简单的私下召见而已!
刘娥笑着说道:“吴相公和杨卿能够让罪奴雷敬招供想来并不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吧!”
赵祯也是好奇的问道:“杨卿,还有吴卿你们是如何办到的?”
这个时候杨秉的确不敢居功,从一侧的座位上起身作揖说道:“回太后和官家的话,此次审讯雷允恭之事皆是有赖于吴相公运筹,方才能够找出皇陵走水的原因!”
杨秉此言可是有意的宣扬了吴恕的功劳,而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如此做也是有意缓和与吴相之间的间隙。
虽然不知道吴恕为何对自己冷眼看待,不过他看得出来吴恕绝不是齐牧和萧钦言之流,如今也算是主动示好了!
不过吴恕显然没有贪墨此次功劳的打算,这一次倒是杨秉看错了,有些人爱清名胜过爱亲卷,追求的是身死而名不灭。
可吴恕却是缓缓起身,开口道:“杨正言,该是你的功劳便是你的功劳,天下读书人说你正风骨,你这嵴梁可不能在老夫这里弯了下来!”
面对长者的话语,杨秉也并不着恼反而作揖回道:“吴公的话,晚辈当谨记在心!”
他称呼吴公而并非吴相,便是因为想要告诉对方这是一个晚辈在听从长辈的教诲,而不是因为对方的官位。
吴恕紧接着转身看向太后和官家说道:“此事还需得问杨正言,便由杨正言与太后和官家言明吧!”
上座的太后刘娥微微颌首,官家赵祯则也是好奇的看向杨秉。
也在好奇到底是如何让对方张口,他犹记得那罪奴在他面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人会轻易的就交代所有事情。
杨秉道:“大理寺之中有刺客刺杀雷敬,且他听闻了自己私宅被烧,两件事情结合之下,雷敬方才供出了与萧钦言的书信往来和款项去处的账簿!”
刘娥笑着说:“大理寺看守严密,萧钦言想要安插进刺客料想没有那么容易吧!而且恰好被杨卿所抓住,实在太过巧合了吧!”
杨秉也是适当的赞誉,拱手说道:“太后英明!”
杨秉西北做官的经历,使得他见到了百姓疾苦,真正明白了这所谓的一国之力养一城背后的虚伪繁华。
所以愈发的对于权力迫切渴求,想要身居高位快一步的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而心里即使汹涌如火,可他的外表却变得愈发如同幽寂的寒潭。
思想深邃而又刚毅深沉,他的迫切内心并没有让他迷失了本心,反而更加坚定了初衷。
而这件事情的处理有展现出了他的好谋善断,他已经渐渐的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人成长的经历总是需要面对一些挫折,杨秉同样不例外。
……
这朝会之上当众宣布了罢相,萧钦言即使已经习惯了人情冷暖,可不免面露悲戚之色。
这偌大的相府如今却无一人为其送行,他有些步履蹒跚的从门中迈了出来,身旁为其搀扶的乃是一直相随左右的老仆。
他换下了那一身紫袍换成了一身简朴的常服,没有了官帽遮盖原来他也已经两鬓斑白,仅仅几日的功夫竟然让朝堂之中那个独断专行的萧相,成了如今这一幅沧桑老者的样子。
萧谓如今与长公主已经有了亲事,也并没有随老父一起同行,选择了继续留在这京中老宅之中。
萧谓在这个父亲面前依旧是低着头,就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