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死捏着把手,惭愧得都不敢看江宁珂的神情。
“郎君,咱们如今对上这些疯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闭嘴!”
陆临神色冷寒,面色愈发苍白了几分,那双温润的眸中此时也浮起了一丝罕见的厉色:“阿敛,记住你的身份。”
阿敛怔了怔,最终只能白着脸垂下头去,心中却突然有些怨怪起了江宁珂。
若不是因为她乱发善心,郎君又怎会如此狼狈,还要受此困境!
"快把孩子给我!"
这边,钱富贵终于下定了决心,往前直直地冲了过来。
江宁珂顿时气结,心头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气闷,气咻咻地将孩子往顾砚怀里一塞,便撸了袖子亲自上前,一脚将钱富贵给踹翻在地。
紧接着她又逼上前狠狠扇了他十几个大耳刮子。
饶是这样还不解恨,她抬手拎起钱富贵,就如拎死狗一般,一把将他拎到钱嫂子的尸体前,逼着他同她磕头忏悔。
“十月怀胎,她心心念念着,拼死也要护着的孩子,你竟敢为着这般莫须有的缘由要杀他,你才是畜生!没良心的东西!”
“给我好好跪着!”
马婆子目眦欲裂,张牙舞爪地哑着嗓子辱骂江宁珂,却被许期一抔黄土塞满了嘴,最终呜呜咽咽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宁珂看着钱嫂子死不瞑目的尸首,低声叹道:“你放心,这孩子我带走了,定会将他好好养大,让他读书识字,明白道理,绝不会同那些无知之人一般愚昧。”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钱嫂子那双无法瞑目的眼却突然奇迹般地,阖了起来。
两行血泪缓缓流下,她似是终于放下了心,要去投胎转世了一般。
待吩咐的人将钱嫂子的尸首埋了,江宁珂才转身看向顾砚。
“咱们走罢,若是她们胆敢阻拦,不必留情。”
顾砚轻轻点了点头,却浑身僵硬地捧着那小小的一团孩子,想放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整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许期连忙在一旁伸手道:“主上,交给奴婢罢,奴婢以前……曾生养过孩子,知晓该如何安抚。”
说出这话时,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始终防卫在侧的徐牧,口唇阵阵发干。
他如今知晓了她不堪的过去,也该对她避之不及了罢……
徐牧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只那只握刀的手紧了又紧,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许期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将孩子抱在怀中哄着,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罢了,她不过是做了场美好的绮梦,而如今,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