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普普通通一句话,却让岳发祥内心波澜起伏不定:当初来临安,只是想着能保住父兄和自己的性命即可,不曾想,阴错阳差之下,不但赵构化为飞灰,还让秦桧锒铛入狱,又把自己推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在其位就得谋其政,金军随时南下之际,所虑者就不单是自己一家,还有千千万万人家!平心而论,自己不想打仗,也不想死人,可不打仗,死的人会更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家人朋友以及宋国百姓!
岳发祥这时才彻底明白,什么叫做形势逼人!当初既然选择了跟着王庶来临安,就把自己推到了这条路上,再无回头可能!
既来之,则安之,保留前世的技能,忘却前世的思想吧!现在的我,就是纯粹的宋人,大宋的左相,岳飞的二儿子岳雷岳发祥!
岳发祥念头通达,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在燕南天眼中这个笑容却是无比憎恶,怕是岳发祥又给自己挖了什么坑,马上站起身喊道:“还不开饭吗?堂堂的宰相府准备饿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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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来的第一拨是赵秉,赵秉第一拨来不稀奇,稀奇的是“建王”赵睿居然也跟着来了,前几日被揍成的猪头也已消肿,只是在眉梢嘴角还剩些淤青伤痕,看着有些凄惨。
岳发祥和赵恬出府迎接,刚想拱手见礼,结果一抬手,赵睿便呲溜一下躲到了赵秉身后。
赵秉气结,伸手就要把把赵睿拽出来,赵睿死死抱住赵秉的大腿,哭喊道:“先说好啊,不能打人!”
岳发祥笑道:“大舅哥,没人打你,出来吧!”
赵睿将信将疑,先伸出头打量了一下,见岳发祥笑眯眯的,不像要打人的样子,这才慢慢挪了出来,谄笑道:“你别叫我哥,我叫你哥才对,岳哥,之前的事对不住了。”
赵秉怒极,照着赵睿的后脖子给了一下,赵睿向着赵秉怒目而视,大声道:“爷爷,妹夫都没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岳发祥看这大过节的,在府门前乱作一团,成何体统,赶忙让赵恬领着赵睿进去,自己牵起赵秉的手,“赵爷爷,大舅哥就是这个样子,您可别把身子气坏了。”
赵秉看着岳发祥那张看似乖巧,实则坏笑的脸,恨不得一巴掌狠狠地糊上去:你特么让我的亲孙子有了心理阴影,我还得上赶着带着礼品来你的府上赴宴,我可是大宋皇族!我可是皇上的爷爷!我可是……有事要求人家!造孽呀!
当下尴尬一笑,“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两人相偕入府,走到一处僻静之地,赵秉突然驻足道:“岳相,老夫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岳相成全。”
岳发祥已经走到前面,闻言停步,但并未回头,“是为了赵权吧?”
赵秉走到岳发祥身边,声音甚是苦涩,“今日上午,老四说赵权家人到他府上苦苦哀求了一夜,他实在无法可想,只好来找老夫。老夫知道赵权犯了大宋律法,理应不该张这个嘴。可老四平时极少求人,今日和老夫开了这个口,老夫实在是无法拒绝,只好拉下这张老脸,来求岳相。”
岳发祥并未回头,依然眼望前方,语气平静道:“您没去找皇上吗?”
赵秉叹道:“怎么没找?可皇上说人是你抓的,还是要问过你才行。”
岳发祥点点头,但没有说话,将赵秉领进书房,一边泡茶一边问道:“赵爷爷,在您心中赵氏皇族和大宋哪一个更重要?”
赵秉有些迷茫,“老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这样问过。我赵氏皇族和大宋乃相伴而生,没有太祖黄袍加身,就不会有大宋,但没有大宋,我赵氏一族也不过是万千家族其中一员,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么说下来,似乎不分彼此,具体哪个更重要,老夫还真说不上来,但在老夫心中,自然赵氏皇族更重要一些。”
岳发祥递给赵秉一杯茶,微笑道:“您老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