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通见岳发祥和王庶有些发懵,解释道:“老唐平时很是稳重,可一旦遇到炼铁铸钢之事,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岳发祥和王庶二人知道高手匠人怪癖甚多,自然不以为意。
岳发祥问道:“公输少监,依你之见,几日能够给我样品?”
公输通见岳发祥也是行家,不敢随意作答,盘算了好半天才道:“岳相,假如老唐那儿顺利,七日之内可以交付。”
岳发祥摇头道:“本相不管老唐那儿顺不顺利,三日之内,必须交付!”
公输通面有难色,正想推辞,却见岳发祥森冷的目光扫过,心中一凛,大声道:“大人放心,我等就算不眠不休,也定在三日内交付!”
岳发祥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从门外喊进一人,“这是方玉儒,目前在工部做事,你这边无论是银钱粮食还是工具材料,只要有需要,都可找他,只要工部有的,都可给你。我和王相还有事在身,便不耽误你们做事了。”说罢,和王庶转身离开。
公输通一干人等看着岳发祥远去,慢慢起身,都感觉浑身凉嗖嗖的,这才发现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其中一人说道:“这少年宰相如此精明,以后咱们可是没有好日子过啦!”
公输通怒道:“此话谬矣,吾等来军器监所为何事?难道和前几年一样,混吃等死吗?吾等应该感到高兴,有如此英明神武的宰相,咱们大有用武之地,尽可施展胸中所学!各位都是同行翘楚,难不成这几年已经把手艺都忘干净了吗?”
这里诸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谁肯落人口舌?听了公输通所讲,个个奋勇争先,都要抢着做事。
公输通大喜,将任务一一分配下去。
岳发祥刚出军器监,就见王庶神色怪异地盯着自己,忙问道:“王相这是何意?”
王庶感慨一声,“你倒是当官的料,这才几日,就能恩威并施,将军器监这伙刺头收伏的服服帖帖,再加上你对机关武器也造诣极高,以后的军器监可是再没有人敢对你说半个不字啦!”然后又想到什么,问道:“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岳发祥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我不会生孩子。”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放声大笑,一直笑到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进了城后,岳发祥问道:“您是先回府还是直接和我回去?”
王庶奇道:“我回府做什么?难道怕我几十岁的儿子找不到路,走丢不成?”
岳发祥冲他翻了个白眼,两人又是一阵捧腹。
直至此时,王庶才感觉到身边这个孙女婿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妖怪所化。
回到府中,已然将近午时,虽说时至中秋,可阳光依然火辣,就在树荫之下,李师师左有燕莺莺,右伴黄鹂鹂,诸女围成半圆,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李师师既然在此,燕南天必不会太远,四处一望,果然在另一处树荫之下,燕南天与呼延平两个老爷们坐在一起,燕南天在上首,呼延平在下首相陪,聊的甚是起劲。
岳发祥和王庶自然不会去找李师师等人,径直走到了燕南天呼延平旁边,岳发祥先给俩人见礼,然后燕南天呼延平又给王庶见礼,乱了一气,这才分别落座。
岳发祥愁眉不展道:“从我这儿论,岳父大人和燕叔叔应该是平辈相称,可燕叔叔比岳父又高了一辈,咱们四人就这么乱,等下午人都齐了,还不乱上天了?”
王庶道:“你除了几个岳父别叫错了,其他人怎么论你就别管了。”
岳发祥笑道:“也包括您吗?”
王庶佯怒道:“你个臭小子敢?”作势欲打。
岳发祥佯装害怕,双手抱头,连声乞求。
四人哄笑了一阵,岳发祥问燕南天道:“燕叔叔,您回临安一个多月,每日在温柔乡里打滚,功夫搁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