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嘴闭上。
钟誉惹了林大将军,以将军的气性,这笔帐肯定要算在自己头上。
何况钟誉口不择言,同样令他大为恼火。
林大将军偏心宁越之,本就让他心生妒忌。
偏偏钟誉为了逞口舌,还暗讽他二人有床笫之欢,他心中更为酸涩。
“听闻孟侍卫近日离了府,将军正派人各处打听他们的下落?”
谢信一直派人紧盯将军府动向,早听到风声,还没找到机会询问。
这事孙有德在负责,这几日事情多,林策没顾得过来。
他恶声恶气道:“少他娘的多管闲事。”
谢信不以为意,言辞暧昧:“季宇的事,就是谢某的事。将军若要寻人,谢某可差府中随从帮忙寻找。”
“用,不,着。”
此时刚好走出廷尉府大门,谢信说着“劳烦季宇送谢某一程”,已朝车厢里钻。
几人从将军府来此,都坐的将军府车驾。
林策冷眼看着谢信和钟誉上了车,自己没上,吩咐驾车的亲卫:“送谢相和钟将军回府。”
亲卫:“将军你……”
“我自己走回去。”
来的时候事情紧急不容耽搁,此时不着急赶时间,他不想和这两个人待在同一车厢里。
看着心烦。
已经在车内坐好的谢信听见,啼笑皆非。
心慕之人对自己诸多成见,把嫌弃写在脸上,无论他怎样示好,未见一点成效。
林策如此讨厌他,他怎敢唐突朝人表明心迹。
他无奈叹笑,下车讨好道:“既然季宇有雅兴,谢某陪你一同散步回府。”
林策:“……”
他不就是不想看到谢信才选择走回去?
谢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心烦皱眉,身形轻灵一动,瞬间跃入车中。
谢信哑然失笑,他刚从车上跳下。此刻只能一掀衣袍,又躬身上车。
回到谢府,钟誉不满冷哼:“你在林策面前这么低声下气做什么?”
谢书怀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向来轻世傲物,自视比他还高。
就算在皇帝面前,恐怕也没这般恭谦。
“你往后招惹林大将军,别把我牵连进去。”谢信警告道,“找他切磋武艺可以,一定不能伤人。”
“他是徐如……”
“我知道他是徐如的主帅。”
钟誉越想越不甘,谢信话还没说完,他就直接打断。
他不愿承认,林策不仅是徐如侍奉的主帅,更是他交付身心之人。
“可你心慕徐如,有必要对林策奉承讨好?”
林策是情敌,更应想办法挑事找茬,发泄心中闷气才对。
谢信做了几年丞相,气度变大了,真成“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谢信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记住我说的就成,多的别管。”
钟誉啧了一声,不再多言。
谢书怀做事,有他自己的道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再置喙。
但林策对徐如用情不专,他不会坐视不理。
他转移话题:“太后薨天,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毒杀太后并非易事,有人早就处心积虑,布下一个局。”谢信故作高深,“那人此前藏在暗处,我们不知他的存在。”
“如今他行动,必然露出痕迹,背后更大的阴谋,很快浮出水面。”
“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林策回到府上,告诉了孙有德太后的死讯。
孙有德呆愣在原地,足足僵了一炷香时间。
沉默良久之后,他黯然一叹:“太后还未至花甲,身体安康,本可长命百岁。”
“她十年前痛失爱女,宣武陛下又才驾崩不到三个月,她两次白头人送黑头人,即便贵为太后,此生憾事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