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力道忽的推着她向前,怜君眼前一黑,唇上随即被一团温热覆盖。
漆黑的夜里,山洞中,时间变得模棱两可。两人的气息交缠。
她慌忙起身,借着夜色的遮掩,提起裙摆坐的远远的。气氛一时安静得可怕,两人僵持着,一直到夜深。
“我,我娶你如何?”
这声音极轻,怜君不知是不是幻听,闭眼沉沉睡去。
大雨冲了山路,程鸢带人找过来。得亏的天气凉,又有怜君在一旁照顾,覃云青身上的伤势并未严重。
眼看着面前两人惨兮兮的模样,纵有千万句话也说不出口。
山下见了程青鸾,仍是那副温和模样。
怜君垂着头,在程青鸾伸手要扶她时,掩去羞愧,快一步施礼坐进车里。
覃大帅怀里护着夫人,被人从背后打成了筛子。夫妻磕磕绊绊二十余年,临了还是手牵着手赴了黄泉路。
苑州城被张大头占领,不光是苑州城,孙家小姐也被他强领进门做了姨太。
只是没等坐稳,张大头被覃云山从背后捅了一刀,尸体在城门上挂了两天。
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覃府二少爷,覃云山杀光了张大头的亲信和亲眷,只留下了孙瑶。
城内如今一片混乱。
覃府还是覃府,张大头急匆匆纳了姨太太,连牌子都没来得及摘。
倒是省了不少事。
覃云山让位让得痛快,手一挥,就将覃府和苑州城交到了覃云青手中。临走前,扬言不日后,来喝覃云青和怜君的喜酒。
怜君净身换了身衣服,孤零零地坐在房中。
覃府不复往日热闹,怜君在房中待的心慌,只能绣起了嫁衣。
这门婚事匆忙,怜君来不及见覃云青一面,便被塞进了大红的嫁衣中。
她坐着花轿,听着外面的锣鼓声,想自己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嫁给了心悦之人,如今却生不出一点欣喜的滋味。
婚礼潦草,宾客尚坐不满大堂。她穿着嫁衣,盖着红盖头,莲步轻移。珍珠和银铃相撞,激起清响。
高堂皆不在,拜完天地,嫁衣已被眼泪打湿。怜君忆起中秋那晚,想到自己与父亲连团圆饭都没吃上,身形微晃。
“二拜……”
“覃少爷,求求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您昨晚走后,小姐她醒来看不见您,哭着喊着要去跳江!”
尖利的声音刺得怜君一激灵,之后的声音怜君已经听不甚清。那丫鬟说了什么,覃云青几时走的,她都不知道。
怜君堂也没拜完,便被推搡着进了后院。
房门被重重关上,盖着红盖头的怜君缓步来到床边坐下。短短几日,变故太多,时至今日,她精神已有些恍惚。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怜君心中升起些暖。
脚步声渐近,盖头被挑开那瞬间,阴笑的覃云山出现在面前。
“你!”怜君瑟缩一下,瞪大眼。
“我的蠢哥哥啊,这么美的美人放着不要,偏去追那个残花败柳。啧啧。”
覃云山面色阴郁扭曲,几下将怜君逼到床角。
“他既如此没本事,便叫我来疼疼你。”
……
后院喜房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怜君几次晕过去,又被疼醒。她看着头顶上刺目的红色,眼中渗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