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目不斜视。
半晌,建平伯终于被他的脸皮折服了,这得多不要脸,多胆大包天,才敢这个时候来要东西?
反正他是做不出来的。
建平伯接连摇头,一脚踏进正院。
人才刚进院子,就听到萧丛云在里面摔摔打打。她今日一大早让人进宫传话,却被拦下来宫外,这会儿正暴跳如雷。声音大的几乎要将院子掀翻了。
昨日的怒火积攒了一夜,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烧越旺。眼下这把火,正好烧到萧瑾身上:
“定是那卑贱的奴才,定是他告的状,本宫定要活活剐了他!”
随后便是阵阵瓷器落地而碎的声。
这就是周律其实并不太害怕萧丛云的原因,她的蠢流于表面,下手虽狠,却全是破绽,当了这么多年的公主,却仍学不会喜怒不形于色。
这样的母亲,如何能养出二姑娘那样波澜不惊的性子?
这对母女俩,当真叫人费解。
周律望向建平伯:“父亲还不愿叫我跟盈盈出去住么?”
建平伯犹豫了。
周律道:“您且看着吧,待会儿我一露脸,事态只会闹得更凶。”
周律说着,以身犯险来证明自己的说法。
他叫人通报了一声,说明来由,屋子里的咆哮声顷刻间便更盛了。
萧丛云恨不得提刀砍了周律。
她实在是憋屈坏了,明明不是她做的,一个个却非一下帽子扣在她身上,嚣张一世的萧丛云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这打打杀杀的,闹得两边都不好看。
还是苏卿见实在不妥,叫人过来带话给周律,说那牛羊明日便会送到,请他先回去。
周律得了好处,立马退下,临走前还将建平伯拉了出去。
“父亲想明白了没有?”
建平伯脸色难看,似乎已经能看到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周律再接再厉:“父亲,母亲这动静早晚都会被外人知道的,到时候只怕外头更是议论纷纷,觉得咱们伯府不堪,您听听……”
建平伯听着屋子里萧丛云发疯一般的动静,终于还是让步了。
那头苏卿费了功夫,说了半个时辰才将萧丛云安抚住。
旁边人已是见怪不怪,夫人异怒,盛怒之下谁来劝都不管用,还得看二姑娘。
这也是他们对二姑娘毕恭毕敬,待她比对待夫人还要恭敬的缘由了。
萧丛云冷静了一会儿,才明白一味的咆哮并没有什么用,身份使然,让她对上周律夫妻二人永远都占上风,与其自己愤怒,不如借着身份,好好磋磨一番。
萧丛云冷笑着吩咐:“叫他们过来,就说本宫有事要议。”
周氏见她消停了,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赶忙去叫人。
可请了半天人也没见着,周氏回来的时候,反而一脸惶恐。
萧丛云拧着眉头:“让你去叫人,人死到哪里去了?”
周氏哭丧着脸,不得不道:“夫人,大姑娘一家已经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