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马车朝着樊府而去,檀妧独自坐在车上,盛清砚的马就紧随其后。
大黎向来民风开放,上京的街道更是繁华热闹,各种摊铺临街吆喝着,十足的烟火气令人难得的放松舒适。
檀妧被外面的声音吸引,不过撩起帘子瞧了一眼,便有人骑着马上前,“郡主有何吩咐?”
“……”
还真是有够扫兴的。
“没有。”檀妧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你挡住我看风景了。”
那人怔住一瞬,微垂下眼没说话,骑着的马却立刻慢了下来,又继续跟在后头。
檀妧也没了看街景的兴致,落下帘子,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见到樊善的说辞。
昨晚从梦中醒过神后她便想通了,无论父王什么时候出征,五年后会将王府赶尽杀绝的都是齐彧。
只要她能及时解决了齐彧这个祸患,日后王府被满门抄斩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现下父亲不在京中,又铁了心要做个忠臣,她所能做的只有找到新的盟友,而后借刀杀人。
说到盟友,樊善就不错。
他而立之年便已官至四品,前途无量,也就是模样不甚得她心意,但也能凑合着。
再者樊家祖上曾被□□封清河王,封地几千亩,虽后来家族没落,但樊家在清河仍有一席之地。
樊善又是樊家正统那一支的嫡子,独自在京,父母皆已过世,她嫁过去后还能免去伺候公婆,岂不快哉。
摄政王府的势力加上樊家在清河的地位,她想怎么折腾一个齐彧都易如反掌。
更何况她还在那人身旁安插了一条暗线。
“姑娘,我们到了。”此刻月荷掀开车帘,探进来个小脑袋。
檀妧回神:“好。”
王府一早便递来过拜帖,这会儿她一下车便见樊善已在门口迎接,毕恭毕敬,“恭迎郡主,郡主万安。”
“樊公子不必多礼。”檀妧朝月薇使了个眼色,让随行的侍从们将礼物都给搬上来。
大大小小数十个盒子包裹,给足了樊善排场。
追男人这事檀妧也是有了经验在前头,虽说她只需用自己的身份强压一压,也难有不从的,但她要找盟友,还需得是心甘情愿一拍即合。
不然再来一个齐彧,她怕是会疯。
眼看着后头又有个盛清砚下马跟过来,樊善不由皱眉,“盛将军也在。”
那人绷着脸微微颔首,“樊兄,本将只是奉命随行保护郡主,叨扰了。”
“无妨无妨,只是将军回京才刚受封,我还以为……”
他话没说完就被檀妧给接了过去,淡淡笑道:“义兄堂堂一个为国立功的二等将军,给我做护卫确实大材小用了。”
她虽笑着,那笑里却像是噙了毒,又冷又涩,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
“樊某绝无此意,只是诧异盛将军鲜少抛头露面,口不择言了。还望郡主恕罪!”樊善慌得额头当即冒出些许汗珠来,弓着身子又不敢去擦。
“别怕,”檀妧仍旧笑得明艳动人,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是事实,本郡主又不是什么斤斤计较之人,还能砍了你们的脑袋不成。”
“……”
盛清砚听得眉头皱了一下,默默在心里替她补了一句:确实不斤斤计较,只是睚眦必报而已。
日头渐大,檀妧捏着团扇挡了挡阳光,幽幽地看过来,“不请我进去么,樊公子?”
“请、请进!郡主请进。”樊善这才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连忙引着人进了樊府的大门。
樊府修缮得倒也还算气派,不愧是祖上有着荫封的正统一支,虽比不上王府却也比寻常官宦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檀妧心中默默打着算盘,跟着樊善进了待客的前厅。
“郡主能来实在是樊某之幸。”樊善倒还真是喜形于色,一双眼睛都快把檀妧给看出花来,“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