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夜知冬饮了一口酒,吐在剑身上,自顾自地磨剑霍霍。画卷被放在一旁,过了许久,画卷跌落山崖,就风势铺呈开来,夜知冬瞥了一眼,是个女子模样,又继续磨剑。
……
斩魔台高处有一方非鱼池,取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意思,原本也是一山色景点,只是被斩魔台盖过了风头,再加上上山之路极其陡峭曲折,去的人渐次少了很多,时而久之,便无人知晓了。
这时候的非鱼池旁坐有一中年文士,袒胸露乳侧身卧在非鱼池周边石台上,一人下二子,深思熟虑下的极慢,旁边还有坛酒,时不时又饮上一口。
山间阴黑,一人就着夜色提气,几个起落间便在山林拔高数丈,几次呼吸之后便飞掠过斩魔台,直至天台山更高处的非鱼池,轻功高超展露无疑。
只见这人到了非鱼池旁,见着中年文士,匀了口气,这才抱拳钦佩道:“先生,果真一切如你所料。”
中年文士不转头,拈了颗黑子落在棋秤上,呵呵笑道:“这么多年,谢长亭还是这般阴险。”
一身黑袍轻功极好的男子闻言却是不屑,在他眼里,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鬼神莫测,自他小时候被人抛弃,在被眼前这位先生收留后,似乎每到一城,城中事无大小皆能算于心。
只是中年文士同黑袍男子一般,不受人待见,那些所谓的清流士子嫌这中年文士轻狂,装扮怪异寒酸,有辱斯文,更甚者,还有仗着名望当面批判他文章徒有辞表,华而不实,像虚竹,腹内中空。
而他也是不理,提了只笔便在酒楼墙壁上写画起来,一口酒,一行字,直到喝尽坛中酒,也刚写到门前,头也不回将笔抛回,下楼离开。清香墨汁倒写一撇,将墙上所有差了一撇的字样衔接起来,还有他的姓名,李显彰。
脸上沾了墨汁的夫子面色青白,亦拂袖离开。有好事者将此文抄录而下,《李安城酒娘当垆市酒帖》三日传遍全城,无论贩夫走卒,还是商贾农汉闻者尽哀,连京畿的当朝大学士都评粗阅之下白首至尾,落落间只写大意,细阅之下又如鲸铿春丽,惊耀天下。
评语传至西蜀道,原本受辱的夫子卧床不起,李显彰与他只觉心中畅快,大快人心。
当时的读书人也是随波逐流,不少还特意跑到李安城一睹酒娘的真面目,只是可惜,去了李安城才发现,酒娘早已不在。
李显彰不回头也是知道黑袍男子的神情,笑着说:“一万,别小看了他,没本事能护着北齐那么多年?能一计灭了晋赵二国的哪有庸才?”
被中年文士唤作一万的男子有些迷惑。“难道赵晋二国不是互相争锋,被北齐坐收渔利?”
李显彰下了颗白子。“当年中原以北如同三国鼎立,齐赵晋,而这三国之中,赵最盛,晋次之,齐居末。却为何赵晋两国打了起来,让齐隔岸观火?”
黑袍男子疑惑道:“先生是说?谢长亭从中作梗?”
袒胸的李显彰没有直接回答,却说了个当时的风流逸事。“当年赵晋两国联姻,结为朱陈之好,嫁过去的是赵国太子赵羸的亲妹妹,按照常理,这番联姻功成后北齐的国运岌岌可危,为何北齐举国上下毫无动静,任其水到渠成?三年后,赵晋会盟,晋国国君在雍州边界被人刺杀,虽不死,却立即回国兵马招呼。会盟演变成反目之仇,当真就是一支射歪在马车上的箭支?晋国国君又岂是莽撞人士,不可能想不到是人栽赃嫁祸。”
黑袍人低下头,细细思索一番,还是毫无头绪。“一万愚钝,还请先生言明一二。”
李显彰喝了口酒,笑着说:“你啊你,不明白也是应该的,与愚钝没关系。在这之前,还有一事,相传赵国太子赵羸一日外出巡猎,猎灵狐一匹,数日之后,赵飞燕身着灵狐外氅于赵国京畿,美艳不可方物。你说巧不巧?那会赵国可是有一名太子妃的啊!在北齐灵狐可是寓意白首。送亲妹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