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月这才想起,若不是想要找到自己,思语和沈长璟不会出现在这战乱的西北边郡,自己过于沉溺于悲痛中,却将这些真情视若无睹。
他再次垂下头去,颤声说道:“元柏谢过殿下和秦小姐。”
见他终于愿意相信他们,沈长璟伸手拍了拍他。
“你我三人,不必言谢。阿语救过我性命,而你又多次救过阿语,又在她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她,我们此时帮你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沈长璟不欲再在这所谓的恩情上多纠缠,就问道:“李余可有信件带来?”
“那个来送圣旨的禁军并没有带书信过来,但你们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就收到李余的密信,看了密信,或许你们就知道荣恒窝在西北大营不迎敌的原因了。”
沈长璟和袁松月又对视了一眼,接过思语已经翻译好的信件看完,三个人都面面相觑。
袁松月喃喃说道:“就为了等成王到西北来迎战,就故意丢失斩天关和天岭七州吗?”
话一出口,袁松月就自我否定了:“这说不通,丢失了的斩天关和天岭七州现在都握在突蛮人手里,我们打一个岢峰州城都这么艰难,前前后后用了两个多月了,只灭掉了州城内一半的突蛮兵,更何况剩余的突蛮兵还有足足二十五万,他成王有什么把握只要自己到了西北边境,就能扭转战局?”
沈长璟目光中闪现出森然的冷意,“不仅仅是成王这么觉得,荣恒也是这样认为的。”
袁松月讶然:“就因为有这样的想法,荣恒才不出兵迎战?看着斩天关失守,天岭七州的百姓死于突蛮人的屠刀之下?那么朝廷呢?朝廷得到的军情报告究竟是怎样的内容?才会这个时候派出成王带领十万援军前来?”
“为什么是成王?他可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的皇子!”
话音一落,思语才发现自己和沈长璟同时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袁松月默默地移开目光,落在了桌上摊开的圣旨上。
上一次收到李余密信的时候他在信中只询问了如何救出周水等人,对京城收到的战报只字未提,如今他这封通报京城战况的密信无疑是道晴天霹雳,把三人都震得心生不安。
“朝廷早在斩天关真正失守之前就得到消息,斩天关和天岭七州失守,比真正失守的日子整整提前了一个半月,也就是我和阿语往西北边关来没多久,朝廷就得到了这样的战报,所以才派了成王带了粮草和援军来支援。”
袁松月在沉思中说道:“按照他们说的日子就在鹰峡谷战败没多久,是不是这样才能将罪名推到我爹身上,才能坐实了我爹泄露关防图的罪名?”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真实的答案是什么。
假的军情,不抗敌的荣恒,再加上带着粮草和军队来西北边关的成王,所有荒诞的人和事凑在一起却轻易地掩盖了真相。
思语长长吁出一口气,低声道:“幸好阿璟一开始就让李余将西北军情报给皇上,只不知道皇上到底相信谁?”
沈长璟看了她一眼,说道:“阿语是关心则乱,事情涉及到元柏,你就变得不聪明了。”
思语秀眉一扬,眼睛一瞪就要反驳,被袁松月抢先说道:“从陛下给我时间让我查明鹰峡谷一战的真相来看,陛下是相信我们的。”
思语那点冒出来的火气一下子熄灭了,确实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自己竟然给忽略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悄悄对着沈长璟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恰好被袁松月看见,立即偷笑得双肩抖动起来。
见袁松月没那么悲伤了,思语也笑道:“好了,不说了,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赶紧休息一下,等会儿就可以吃一顿热腾腾的饭了。”
行军打仗,能抽出时间咀嚼点干粮都很不错了,哪儿还吃得上热汤热饭,两个人不禁都向洞口看了一眼。
思语被逗笑,“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