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带着袁松月坐到桌前,从桌上拿起精美的茶壶为他斟茶。
袁松月一看就知道茶具是从华都带过来的,伸手端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中有浓烈的药香,袁松月一入口就知道是思语的手艺。
思语用茶盅倒了茶水,端到沈长璟身边,用干净的帕子浸在茶水中润湿,然后细心地为沈长璟沾湿干裂的嘴唇。
她的动作那般小心,注视着沈长璟的目光全是痛惜和温柔。
袁松月艰难地挪开了目光不去看她,自己又斟了杯茶,仔细品尝那苦涩的味道。
思语走了回来,坐到他对面,就着手中端回来的杯子喝完剩余的茶水,说:“山上潮湿,这药茶里我放了除湿解潮的药,所以口感不是很好,世子就将就用一些。”
袁松月垂下目光,说:“小姐客气了。”
思语没接这话,顾自说道:“我们接到了信鸽传来的一条消息,说侯爷中计战死,你失踪,我和阿璟为了找你,也为了探明侯爷中计的真相就过来了。路上遇上点事耽误了点时间,离开邑州的时候道路被堵,只有乘船,所以又多误了几天,到这儿的时候正遇上突蛮兵破城。”
思语先简单地将她和沈长璟一路的事讲述了一遍,问袁松月:“我先问一句,此次斩天关被破究竟是怎么回事?侯爷守了几十年,斩天关只失守过一次,那次还是因为城中混进了奸细,此番失守,难道又是奸细?”
思语之所以有此疑问,实在是因为斩天关易守难攻,能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
而安定侯爷为保万无一失,并没有只在斩天关布兵防守,他部署的边境军防在斩天关只放了两万人,其余的人全部在斩天关外面的前线营地。
这么多年来,突蛮兵能靠近斩天关的机会少之又少,几乎每一次的交锋都被侯爷带领的西北军拦截在斩天关外的交战地。
这也是为什么其戈达对安定侯爷即恨又敬的原因,骁勇善战的其戈达带领着同样骁勇善战的马上部族突蛮部,在无数次与安定侯爷的战争中硬是没讨到丁点好处,还差点因为屡战屡败而丢掉了部族将领的位置。
但就在侯爷战亡不过月余的时间里,斩天关的大门就被突蛮人轻而易举地攻破,这怎不让人生疑!
袁松月神色暗淡,茫然地看着思语,说出来的话更让人始料不及。
“秦小姐和殿下当真是来找我吗?”
思语奇怪地说道:“当然。世子为何有此一问?”
袁松月神情终于凝重起来,他凝视着思语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用信鸽给你传信的人是我的副将吴春江,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信鸽的人,但他也不知道我和你们约定的密码书信的方式。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你们是谁,只想着既然我平时都与你们保持联系,也该告诉你们一声。”
“我没料到你和殿下就凭着一张并非出自我手的消息就来寻我,并想为我父亲的死查明真相,更没曾料到因此将小姐和殿下带进了这危险之地,此番大恩,元柏无以为报。”
曾经那个清风朗月恣意潇洒的安定侯世子消失了,此时站在思语面前的男子,为了她和沈长璟的到来而感动不已,他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面遭遇了什么,让他再不复从前的风流潇洒?
但思语却不能将这些话宣之于口,淡淡说道:“世子莫不是忘记了,相较于你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我和阿璟不过是尽朋友之谊。”
“可我将你们拖入到了这么危险的境地就是罪过。”
“世子难道忘记你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你说若斩天关破,天岭七州失守,那么华都危耶。如今天岭七州已经失守,华都哪儿还有安全地?所以世子无需自责,我们留在华都并不比这儿安全多少。”
“可是京城毕竟还有城墙可守,如今李大人已是禁军指挥使,以他的能耐,即使突蛮人兵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