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语不动声色地看着李余终于心甘情愿地跨进她的阵营里,她抬手虚扶了一下,示意李余不必多礼。
李余口中的国公爷是已故皇后的父亲,定国公潘伟弘,潘家长期驻守南境,手里握着北境三十万铁骑军。
国公爷和世子潘博逸长期在漠北与萨克图部交战,从来不涉足朝政,就是害怕给从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的沈长璟惹上麻烦。
老公爷可能没料到,正是因为自己的避嫌才惹得太后肆无忌惮地加害沈长璟。
老公爷无形中已经让太子沈长璟失去了强大的母族支持,陷入了孤掌难鸣的境地。
也给了太后长达十六年的时间来处心积虑谋划一切,连太子没有启蒙被刻意养成了一个废人这样大的事情,定国公府内却没有一个人知晓。
这是一场失败的政治牺牲,陪葬品是太子沈长璟。
秦思语想到这儿,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见思语长时间的没有说话,李余忍不住叫了声:“秦小姐。”
“你认为如今谁还有能力与太后对抗?”
李余失望地摇头,“姚相把持朝政,一年前陛下又召回了安定侯爷,任命荣恒为西北将军,这相当于让西北军权也落到了太后手里,文臣武将都在她的掌握中,放眼大宛国,谁还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错!”思语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他,“还有一人!”
李余摇头:“不可能……你的意思是陛下?”
话刚落,李余又自我否认了。
“陛下受制于太后多年,如果能与太后娘娘抗衡,那西北大将军也不会落在荣恒手里。”
这些思语当然明白,她说道:“这些都不重要。”
李余愕然。
“怎么不重要?朝臣做事全看姚相的意思,陛下根本就无法做自己的决定,圣令不出勤政殿,连每天的奏折都是经姚相的手先拿给太后娘娘批阅,才能到陛下手里,大内总管福满公公见了太后身边的福双公公都要磕头拜见,就这点你就对太后势力可见一斑。陛下怎么可能是太后的对手?”
思语指甲轻轻弹磕着杯沿,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她轻声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有想要除掉姚相的心。”
知道李余憨厚老实,所以思语说得浅显了点,她没有告诉李余,其实当今永祐帝早就有着除掉太后的心思。
她怕吓着了李余,就不好再深入交谈了。
果然,李余一呆之后,颔首。
“若能拔出姚相,让太后娘娘在朝堂上没有了依仗,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可能亲临朝堂,更何况陛下还年轻力壮,康健如常。”
一顿之后,李余似乎反应了过来,精神倍增,目光灼灼地看着思语,问:
“我能干什么?”
思语见李余明白了过来,终于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端杯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喉,才又说道:
“你得寻找机会到皇上身边去。”
李余一个激灵,起身带翻了凳子都顾不得了,蹬蹬蹬地后退几步,躲到屏风后面双手捂在腿间,探头出来怒斥:
“我还没成亲呢,我们老李家就我一个儿子,你这是要我们老李家断子绝孙,你安的什么心!”
秦思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余的意思,下一秒就“哈哈哈哈”,笑得眼泪长流、肚子绞痛都还停不下来。
眼见李余恼羞成怒,就要甩手走人,思语才勉强止住了笑,说道:“谁让你去当太监了。”
“不当太监,怎么能到陛下身边去?”
思语简直想要撬开李余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都是一堆榆木,受不了李余愤怒的注视,只得说道:“皇上身边难道没有侍卫了吗?”
“啊?——哦,你原来是这个意思!”
思语扶着额无语地看着李余斯斯艾艾地从屏风后面挪了出来,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