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各个方向就传来轻蔑的嗤笑,熙和郡主更是傲慢地冷哼一声,斜睨着少女。
少女的脸红得像要滴下血来,慢慢地将藏在身后的瓷瓶拿了出来递给了熙和郡主,轻轻对身后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说:“走。”
熙和郡主再一次拦住了她,示意婢女将那一百两的银票塞进少女手中,傲慢地说道:
“说一百两银子买就是一百两银子,难道我还占你这点子便宜?对本郡主来说一百两银子不算什么,但对于那家来说一百两银子够你们一家几口用上两年了。”
少女低垂着头,没人能看清楚她的表情,但见她死死捏着那一百两银票,再一次屈膝向熙和郡主行礼后,带着丫头匆匆离开。
钱明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立即大声问道:“要预定明天精油的小姐夫人们,请到这边来排队,先说好了,每天只有三瓶,大家只能按照顺序往下预定。”
他刚说完,刚才还看热闹的丫鬟仆妇们呼啦啦一下子在琉璃展柜前排起了长队。
每个人都才想起自己的命并不比刚才屈辱离开的少女好多少,人家再贫贱,但好歹也算寒门小姐,而自己还是个奴婢,今儿没抢到家里主子心仪的东西,等会儿见了自家主子不知道还要挨怎样的打骂。
袁松月早已离开,他非常讨厌一大群女人争抢东西,那情形就像几千只青蛙在耳边呱呱呱,吵得人烦躁难安。
所以,他幸运地没有看见熙和郡主又一次的欺人跋扈。
袁松月又想起了那个住在牛村的少女,一个具有未卜先知能力的少女。
人说,世事难料。
而那少女,似乎事事都能先一步预料。
连几个月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都提前预知,并且大大方方地告知他小心提防,只为了给自己换取一个赚钱的地方。
而且少女对当今圣上态度太过随意,并不像普通人提及皇上的时候那种惶恐胆战。
皇上设下天岭七州这么大一个陷阱,就为了要让他们安定侯府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可那少女就这样直接把皇上设下的这个阴谋告知了自己,只为报答他顺手而为的救命之恩,难道她不知道若消息属实,她救下的就是安定侯府上下几百人的大恩。
但她并没有过多的索求。
袁松月发现自己越来越被那谜一样的少女所吸引,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是这样被吸引的吧,所以才会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少女心生……
心生什么呢?
袁松月有些迷糊,对这异样的情愫感到非常的陌生,可那少女的一言一行都能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心悸难安。
* * * *
入夜,李余出现在思语房间的时候,思语挑起了眉。
思语等晚秋端了茶上来后吩咐她和初夏在外面守着,特别吩咐别让小七乱撞进来。
思语也不开口,顾自站在窗前看院子里在夜风中飞落而下的树叶。
良久,李余嗫嚅道:“我没有办法了才来找秦小姐,自从那次在醉红楼见到殿下,这些天一直在寻找他,可再也没看见他,他……”
思语残忍地打断了李余的话:“凶多吉少。”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风吹着树枝撞在院墙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李余垂着头,颤着声音说:
“我找不到机会告诉他王府里发生的一切,殿下什么都不知道,若这样回去,一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太后娘娘对殿下从来就没有善待可言。”
“不会。”
思语冷静分析道:“你一直在王府当差,可有发现沈长璟回去过?”
李余忍住害怕摇头。
思语回想起那日在城门外沈长璟遇见峰山大营的汪将军时的反应,低声说道:
“你的主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天真。”他其实很擅于伪装。
“可殿下只有十六岁。”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