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吴兰之的背影越来越远,扔下的话却越来越重,“跟你爸妈一样没出息……”
闻枝视若无闻,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
她的书桌上只放了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撑二十多天,吴兰之还真是把她当宠物散养了。
闻枝捏着那张百元钞票,靠在桌子边上缓缓滑下去。
她抱着膝盖没有哭,只是觉得悲哀。
她其实并不是个只会要钱的累赘,她只是感受不到亲情,因此想用同样绝情的方式来麻痹感情。
她也想要被宠爱,即便是一句“独自在家注意安全”。
尽管吴兰之嫌弃她的态度在她十二岁时就显露无疑了。
但事实上越是缺少什么,人就越渴望什么。
闻枝大口呼吸着,宛若亟待回归海洋的剑鱼。她扶着桌脚站起来,把钱放进抽屉,强忍着委屈拉过新教材,开始预习功课。
没关系的。
没人爱她,她就用力走出去。
没关系的。
她已经十四岁了。
还有四年,她就可以离开花涧巷,离开恒市,离开这个让她遍体鳞伤又无可奈何的绝境。
腊月的天黑的特别早,五点多一刻,外面就漆黑一片了。
闻枝摸着黑走到墙边按下开关,屋里并没有亮起来。
她以为是灯泡坏了,又走到客厅重复开灯的动作,灯泡还是没有反应。
停电了?
她走出门去,平时灯火璀璨的陈家,此刻也静谧漆黑。
两层小楼被黑夜笼罩,像是巨大的冢,无声无息,阴森恐怖。
看样子是真的停电了。
闻枝搓着胳膊想要回去穿外套,下一秒,陈家的大门被打开了。
豪车前灯亮起,明灿的灯光照亮闻枝脚下的路。
后车窗缓缓降下,陈厌略显疲惫。瞧见分外狼狈的闻枝,他打开车门下车。
身侧的江衍放下文件,“阿厌,你要去做什么?”
陈厌漫不经心地舔舔唇角,“你管我干嘛?答应你的事情我又不会反悔,你着什么急?”
“主要是约你出去一起运动实在是太难了,”江衍笑的和善,把好哥哥这个角色表演的淋漓尽致,“怕你放我鸽子。”
陈厌看不惯他这张笑面虎的脸,没有吱声。
闻枝站在原地,瞧着陈厌阔步走过来。
他穿了身灰色运动服,脚踩白色运动鞋,头发懒懒地搭在额前,自然又随性。
简单的打扮,倒是比往日那个只知道穿着冲锋衣骑机车的桀骜少年,多了几分青春意气。
“停电了,”陈厌停下脚步,弯腰和闻枝对视,“乌漆嘛黑的出来干嘛?”
闻枝木讷地指着身后,“屋里黑。”
“外婆不在家?”陈厌望向她身后黑漆漆的房间。
“她去我小姨家过年了。”
“她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陈厌很是吃惊,“你才十四……”
“习惯了,”闻枝无动于衷地垂下头,说的云淡风轻,“她经常这么做。”
陈厌慢慢直起腰,放缓语气,“吃饭了吗?”
“没有,在写寒假作业。”
“这么黑也写不了了吧?”陈厌顿顿,“我要去市区打网球,那里有电,你收拾收拾作业,我带你去那儿写。”
闻枝瞥着他背后的豪车,想着陈老爷子会不会坐在里面,犹豫几许,“还是算了。”
“里面是江衍,可以忽略不计,”陈厌思考几许,“你怕黑?要我陪你进去收拾吗?”
闻枝摇头,“不用了,我马上出来。”
“记得穿厚点。”陈厌嘱咐道。
闻枝跑回房间,摸黑把几本书塞进书包里。她也不知道拿的什么,胡乱一装便是了。
她揣上钥匙套好棉服,很快锁门出来。
“走吧。”她把书包板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