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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佩刀(1 / 3)

昏黄的烛光之中, 金红色的帷幔仿佛舞台上的幕布,有黑袍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踏入这舞台中,俯下身对着床边的教皇附耳低语。

教皇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温和的微笑, 那笑容像是他正抚摸着那些痛哭流涕向他寻求救赎的人们的额头。

他低声笑着说:“真是惊人的直觉啊,弗里德里希, 他们总是如此。”

黑袍的男人静静立在教皇身后,他的装扮和普通教士的服装有些不同, 身体两侧佩戴着六把银色的短刀, 面容用被布笼罩, 那黑布之上绘制着一面鲜红的十字架, 遮盖了他们的表情, 也遮盖了他们的意志和声音。

皇帝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之中瞪大,那是鬼火一样的亮,闪着如此怨恨又愤怒的光,那感觉像是他恨不得自己的颈动脉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让滚烫的鲜血如刀刃般喷出, 将面前的老人杀死。

教皇却仍然微笑着, 他缓缓地说着

“弗里德里希, 坎贝尔, 潘塞拉, 和卡佩彭斯,在帝国的历史上, 似乎总是这些名字在熠熠生辉。”

“不是吗, 坎贝尔放荡不羁, 潘塞拉不动声色, 弗里德里希漠不关心, 还有, 卡佩彭斯,极端的爱,与极端的愤怒的,卡佩彭斯。”

教皇的脸上流露出一个老人在回忆往事时的神情。

“我总觉得,以蛇来比喻卡佩彭斯,责备他们冷血残忍的人,都是一群无知又可怜的人。”

“他们一定不认识真正的卡佩彭斯,从来没有感受过卡佩彭斯的鲜血溅到脸上的温度,他们的每一滴鲜血都在咆哮和怒吼,关于他们极端的爱,和他们极端的愤怒,以至于连死亡都这样滚烫。我从不曾见过比他们更加激烈的人们。”

他沉吟片刻,又笑着否定了自己。

“不,确实像蛇。就像故事里那条攀绕在世界树上,一心一意地向着天空而去,至今也不肯回头的大蛇。他们总是喜欢去追求那些遥远不可见的,又毫无道理的东西。”

“可是,追求自己不应该追求的东西,是会受到惩罚的。”

“那条卡佩彭斯的大蛇至今仍然在世界树上,向着永远不可能抵达尽头的天空绝尘而去,而借用了大蛇名字的这个家族,却已经到了应该结局的这一天。”

“说到底,神终究比我们凡人慈悲许多啊。”

教皇叹息着。

皇帝的额头猛然青筋凸起,可怖至极。

他太老了,老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夜之间,他就已经老到了几乎死去的地步。

“我曾经听说过一句古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想黄雀如果能够抓住螳螂,一定会把那猎物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吃下去。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麦瑟尔,多活些日子吧,不必那么急于离开这人间。”

“只是很可惜,你也许并不能为你最好的朋友送上一束吊唁的鲜花了。”

教皇的声音慈悲而平缓,而皇帝本来几乎湮灭的声音却因为他的话语而骤然响起,模糊又激烈的喘息在烛光之中起伏不定,像是有谁在拉动着他胸中残破的风箱,就连鲜红帷幕上有金色的鸢尾花也仿佛敛起花瓣,沉默地注视着,关于人世的悲哀与绝望。

静谧的修道院中,白色蜡烛如山峦一般的托起烛光,查理·坎贝尔靠在石窗边之上,目光往外望去,夜色之中,火光如林,守卫着修道院的黑色士兵尽忠职守,以严整的队列分布在高高的台阶之上,高举着盾牌与□□,与台阶之下圣殿骑士们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地对峙。

从修道院的高楼上望下去,会恍惚觉得他们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一白一黑,森严对峙,只是没有棋子会像他们这样,只能与死亡和鲜血来前进。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我每次从暗道溜进来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些家伙这么有骨气?”查理·坎贝尔吹了个口哨,一副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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