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页,随即抬起头对谢禾宁孩子气的笑了起来。
“公主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谢禾宁端来一盏新茶,放在她身边顺势往她手上拿着的书稿上看了一眼,“《丈田令》?这是先生新给公主留得课业吗?”
乐阳小口喝着茶,有些犹豫的问道:“禾宁姐姐也知道这篇文章吗?”
谢禾宁点点头:“有了解一些听说是薛小公子十五岁时写下的文章,因为条理清晰实用性强,一度被贴在国子监受所有学生拜读。”
“那依姐姐看,这篇文章写的如何?”
谢禾宁笑了笑:“公主,我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评判这样好的文章呢,不过据我所知薛小公子得太傅教导,这篇《丈田令》里提出的观点更是继承太傅一直以来‘重洗世家、掐灭阉党、中兴朝廷’的主张,是难得的治世良策。”
乐阳放在书稿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那姐姐你可见过他,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未曾见过他”谢禾宁思考了下,“听说薛小公子才貌出众,八岁能作诗、十岁能颂赋、有月上仙人之称。君子如珩,羽衣昱耀,他虽出身世家,却在民间极受寒门子弟爱戴,想来定当是个仁爱善良的人。”
“我见过"
谢禾宁没听清乐阳公主从喉咙中小声嘟囔的几个字,随口问道:“公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乐阳抬起头一脸阴笑看着她,“禾宁姐姐,那你觉得薛小公子同我三哥哥比起来哪个更优秀呢?”
谢禾宁手中的动作一顿,脑海中回忆起那夜李昌烨怀抱中的温度,几乎是一瞬间便红了耳廓。
李昌烨和薛时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一个是天上皎洁的月亮,是世家之荣无论走到哪都受人爱戴与敬仰。另一个是蒙尘的太阳,只能在黑夜里靠自己努力一点点散发光芒。
那夜后她同李昌烨在宫里也不常见面,自打隆德帝下令叫他监管兵部,他整日忙着打点账目,统计军需,连他自己的寝宫都很少回去。
可只要一有忙里偷闲的机会,他都会悄悄的过来找她,在四下无人时将她拉到角落里,紧紧地拥在怀里。
她知道他一向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那夜或许是因为太过思念母亲,多年来的孤寂积压在心底,他抱着她的双臂带着克制和小心翼翼。
谢禾宁每每见到李昌烨脸上的落寞时,都心疼却不能言语,她想轻抚他的面颊,可是以她的身份却做不到。他们在这座深宫里中间隔着高墙,看不见,摸不着。
她只能这样望着李昌烨,她知道,他的落寞与疲惫除了她谁也不会明白。
只盼着有朝一日,他能抬手够到九重阙,顺利实现多年来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