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国子监散学后,薛时卿将座位上的书籍一一整理好,装进带来的书箱中,他已经顺利考中乙丑科进士,为一甲第一名。又经内阁首辅兼太傅钟勉亲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
自明日起,他不再需要每日到国子监学习。正欲起身离开时,见他国子监的同窗蒋邵正愁眉苦脸的揉着脖颈向他走过来。
“珩砚兄,你今日就要搬走了?”
薛时卿笑着点头,伸手为他整理了下后颈凌乱的衣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蒋邵打了个呵欠回答道:“昨天没睡好,被我爹追着骂了一晚上。”
薛时卿站在他身侧轻笑着说:“你又给祭酒大人惹麻烦了?”
“这次真不怪我,我姐姐之前因为那些流言蜚语病了快一个月了,好不容易这会儿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爹就着急再给她寻亲事,我气不过,便和他吵了几句。”蒋邵滔滔不绝的抱怨道。
薛时卿客套的说:“蒋姑娘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祭酒大人着急也是应该的。”
蒋邵听了这话连忙扭过头,孩子气的凑在薛时卿耳边小声说道:“珩砚兄,你他这次看中是谁吗?”说着蒋邵谨慎地向四处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继续说道:“他啊,看中了刑部傅大人的独子,就是那个一直和你争太学第一位置的傅尘舟。”
薛时卿不自觉的往傅尘舟的位置上看了一眼,见他的书桌还和原来摆放的一样,心想他应该是也快要过来整理东西。
他与傅尘舟在太学同窗多年,却没说过几次话。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话多的人,但和傅尘舟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些。每次上学下学傅尘舟总是最后一个来,第一个走,干脆利落从不拖延。
此次科考,太学众学生中唯有他们两人同中进士,也一同被选入翰林院做庶吉士,日后接触的时间想来要是比在太学更多一些。
薛时卿安抚他说道:“傅兄才学出众,家世出身样貌皆是上乘,祭酒大人看中他也是情理之中。
再者,大家同在太学读书,都是为了掌握知识,何来争与不争之说。”
蒋邵皱着眉,颇有些失落的说:“珩砚兄,不是我背后议论人是非哈,这傅大人就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在刑部更是有活阎罗的称号,傅尘舟别的不说,这一点像极了他的老爹,整天绷着那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
你说我姐姐若是嫁了这样的人,那她后半生岂不是要在郁闷中度过。”
薛时卿没接这话,只是问道,“蒋姑娘现在身体如何了?”
蒋邵皱着眉像是有些疑惑:“前几天我去见她,见她可以下床行走了,想来身体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还吩咐我最近学习要勤勉,不要总想着玩唉,我姐姐这么好的人,我多希望她能嫁一个像珩砚兄你这样的夫婿”
但他也只是这样说一说,满京城谁人不知薛家小公子是薛尚书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更是得当朝内阁首辅钟勉钟阁老亲自教导。又生的样貌出众仿佛月宫里来的仙人,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世上得有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薛珩砚,能把这月宫仙人拉进凡间。
不过这种事不是他该忧心的,蒋邵这人就一点好,任何烦恼的事情在他头脑中都不会停留太久,转瞬间他又欢快的揽过薛时卿的肩膀说道,
“珩砚兄,你日后去了翰林院做事可千万不要忘了咱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也多在太傅面前美言美言我,若是日后我也考中了,说不定他老人家一看是我的名字,也把我选进翰林院做个一官半职的。”
薛时卿只亲切的一笑,“那祝你早日登科,心想事成。”
“公主?公主?”
乐阳晃了神,听见谢禾宁在一旁低声叫她,“怎么了姐姐?”
谢禾宁掩面而笑,眼神在她手握的书页上点了一下:“这一章公主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纸张都要被你看透了。”
乐阳有些尴尬的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