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制好的药材都装进了麻袋里,放在高处避免受潮。顾风檐翌日难得的没有早起,太阳到了山尖儿上才揉着迷蒙的眼睛出了卧房。
“你咋起来了,时候还早,怎么不再睡会儿?”霍阿爹坐在院坎上,用青竹篾编着筐子。
地上已经累了几个了,竹篾纵横交错,紧实又漂亮,用来装粮食都成。
“睡不着了,”顾风檐笑着凑过去看霍阿爹一双巧手翻飞,“阿爹还会这个,手真巧。”
霍阿爹拿起一根竹篾加进去,“想着你们收捡山货能用得上,就随便编几个。人老了总闲不住……锅里给你留着饭呢,我们都吃过了,洗把脸快吃去。”
顾风檐应了,没看见霍端,又问,“端哥下地里去了?”
“还有几块地没除完,今天正巧你大山哥闲着,就叫帮着一起除……午食还早,等中午我再把买的那些蒸饼给送一些去,叫他们先垫垫肚子。”霍阿爹道。
顾风檐想了想,今日索性没事,便道,“阿爹,这差事给我吧。昨天正巧摘了些薄荷叶子,顺便泡了茶给他们送去,大热天的多少能祛些热。”
霍阿爹见他疼惜霍端,自然比什么都高兴,“好好,还是檐哥儿想得周到,你记住戴着草帽,别晒中暑了。”
顾风檐连连答应。锅里的粟米粥装在陶碗里,旁边还有一碟子凉拌香椿芽。他快速地吃了把碗洗干净累在案板上。
天儿太好了,顾风檐打算把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霍阿爹帮着他在院里的桃树和枣树之间架了一根竹竿,把被褥都晒了上去。
收拾卧房时,顾风檐又看见了霍端和他换下来的脏衣服,便拿着放进木盆里打水洗,用的是草木灰和皂角混合的皂角团。
然而顾风檐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会洗衣服,搓了又搓,衣服了一团团。霍阿爹看了几眼,便明白他不会洗衣服,笑了笑道:
“时候不早了,檐哥儿你去给二蛋他们送饼子,衣服搁着我来洗。”
顾风檐有些窘迫,“阿爹,我这也马上洗完了,洗完就去。”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让霍阿爹一个老人给他们洗衣服,连忙几下就把衣服搓好了晾上。霍阿爹也没有阻止他,心里打算等顾风檐走了再偷偷返工。
……
薄荷疏散风热,利清头目,夏天用来泡水喝最合适不过。顾风檐把昨天摘的薄荷只取嫩尖儿,洗干净放在慈竹制作的水瓶里,烧了一锅开水倒进去。
蒸饼都凉了,吃起来不够软和,等着开水晾凉的功夫,顾风檐收拾了些香椿芽出来切的碎碎的,拿油和盐一腌,饼子剖开夹进去……总比吃白馍有些滋味。
把东西都装进藤篮里,日头到了最烈的时候,顾风檐想了想还是把麦子秸秆编的草帽带上了。
“阿爹,我去了。”他给霍阿爹说了一声,才把篮子提着出了门。
霍阿爹嫌晒,把竹篾都往房檐底下挪,边叮嘱他,“他们估计在河沟那块,你路上仔细些,送到了就回来。”
“唉。”顾风檐答应了声,又把院门带上了。
太阳烤在皮肤上火辣辣的,顾风檐身上都晒出了红印子。
……这种天气适合吃点冰凉的东西,例如西瓜,刚才拿麦子秸秆烧水时,看见房子后面有一块空地,土挺肥沃。
顾风檐打算等用过午食就把地收拾出来,改天去县里买些蔬菜瓜种种上,几个月后就有新鲜蔬菜吃了。
边畅想,他就到了河沟边上,老远看见霍端苦着一张脸跟在叶山后面东一下西一下的锄草。
地里点点星绿,撒下的麦子都已经发芽了,杂草也长了出来。杂草生命力顽强,需得乘着太阳锄去,晒蔫了才不好回生。
“大山哥,端哥,我带了蒸饼和水,你们来树底下歇一歇。”顾风檐朝河边上的大柳树下走,边朝俩人招手。
霍端招呼了一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