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歹徒,不得不这么防着。”
大炼钢铁把村里的正常生活秩序搅乱了。队里下了死命令,青壮劳力统统到十里外的龙爪山开矿炼铁。那时办什么事都要讲究声势,效果如何就在其次了。因此龙爪山下搭了工棚,到处插了红旗,时不时就敲锣打鼓闹腾一阵。
曼芸爷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存善,二儿子存虎。弟兄俩年差三岁,都是膀阔腰圆的壮实小伙子,自然都背着铺盖卷儿到龙爪山开矿炼铁去了。
令曼芸爷爷始料未及的是,在两个儿子离家后才半月,半夜里突然有人擂鼓一般敲着厚重的松板大门,惊得狼狗吠叫不已。当他披着衣服趿着鞋跑出去开门,才发现忘了带钥匙,不得不又返回屋里去取。大门打开了,门外站着十几个人,用一扇破门抬着一个人。他傻了眼,急切地问:“这……”队长支吾一阵才告诉他,门板上抬着的是他的大儿子存善,是掏矿时矿井倒塌,被打伤了。他始而发呆,继而老泪纵横,扑到血肉模糊的儿子身上,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儿子被砸断的双腿,说不清是怕、是痛、是怨、是恨。突然间,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双目圆睁,眼珠喷火,髭须倒立,猛地站起来,伸手抓住队长的衣领,大喊一声:“你赔我儿子!”他一拳打来,把队长打得鼻口流血,倒退数步,仰面倒在一堆乱石上。
队长是村里的土皇帝,站在街心跺跺脚,银峦村也得抖三抖,谁敢跟他高言低语,总得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可眼下,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被曼芸爷爷打了,却没有一点脾气,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还得低声下气给曼芸爷爷赔不是。
真是理亏了恶人也得装孙子!
存善住了半年医院,总算把命保住了,但人却废了。四肢截掉三肢,只剩了一条胳膊,抬回家的是一个“肉桩子”。才过门两年的媳妇,就是曼芸娘,抱着肉桩子哭成一个泪人,一双拳头砸着存善的胸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地嚎叫着:“我不要,我不要……”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曼芸娘是一个慈善出了名的女人,婚后又和存善有恩有爱,别听她嘴里说“不要”,收住泪还是给存善又喂水,又喂饭的,还说了不少安慰的话。晚上,她帮存善把衣服脱了,放入自己的被窝里,然后倒一盆热水洗自家的身子。
她才二十三岁,长得水灵灵像一朵花。女人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的男人看。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全脱掉,露出白生生、鲜活活一个女人身,用水洗了又洗,直洗的光洁如玉,连水珠儿也挂不住;胳膊、腿像鲜藕似的。她已有半年多了,夜里对着孤灯发呆,搂着枕头睡觉,醒来总是满枕头泪迹。今晚她又有了自己的男人,尽管他是一个肉桩子,她觉得他毕竟是男人,会带给她欢愉、温馨和满足的。她洗完身子,梳了头,又在脸上施一层薄粉,甜甜地笑着,把自己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存善的面前,让存善欣赏她。
存善怔怔地看着曼芸娘,呆滞的目光偶尔闪现出一丝亮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一会儿便变成苦笑,凝固在脸上。他伸出仅有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曼芸娘胸前那一对白鸽似的rf,摸得小心翼翼,像摸一件易碎的宝贝,生怕一不小心弄碎。
曼芸娘低声问:“我美不美?”
存善迟疑片刻说:“美,比原来还美。”
“亲亲我。”曼芸娘把脸送到存善的嘴边。
存善把嘴躲开,忍不住更更咽咽地哭了。
曼芸娘钻进被子里,用双臂搂住存善的脖子,热烈地吻着存善的嘴、脸和额头,觉得自己体内正燃烧着一团火,使她激动不已。
存善挣脱曼芸娘的双臂,不安地说:“别这样。我全废了,再也不行了。我……我对不起你。”
曼芸娘伸手到下面去摸。摸了好一阵,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她哭得那么伤心,浑身颤抖着,肩一抽一抽的,不知哭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