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被贺重云听得一清二楚。
“胡说八道!”
贺重云大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说一遍“难吃”已经是对他的侮辱,这个小胖妞竟然还敢说第二遍?
贺重云把打手往旁边一推,亲自上阵与她对峙!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参加过裕陵国宴吗?见过菊花豆腐汤吗?我这汤哪里做得不对?”
声声质问咄咄逼人,她被吼得缩了缩脖子,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鼓足勇气回答道:“确实不对啊,原料、汤头、刀工,通通都不对。”
好家伙,全盘否定。
“少爷,我们这就堵住她的嘴,让她给您磕头谢罪!”眼见贺重云脸色越来越黑,打手急忙冲上来,要揪出她好好教训一顿。
“等等!既然她如此嘴硬,我就偏不堵上她的嘴,看她能吐出些什么来!”
贺重云怒极反笑,改变主意制止了打手的行动,用扇子点了点那少女。
“你说!不对在哪儿?”
她掰着胖胖的手指,一件一件地细细道来。
“首先,原料采用裕陵特产嫩豆腐是不错,但必须是当日现做的,就算从江南快马加鞭运送过来,也迟了数日,早已经不新鲜了,酸味明显,口感很差。
然后呢,汤头虽然看起来像白水一碗,却也是有讲究的。做豆腐汤,上好的汤头得选用粤地的走地鸡、高原的松茸,以文火吊汤,一个时辰不多不少,少了则欠分滋味,多了则过分油腻。浮沫、油脂、汤渣去之不用,只取清汤盛作汤头。
最重要就是豆腐花的塑形,菊花的花瓣需要的是千丝万缕,你这朵切得都有筷子那么粗,一点也不像菊花了。”
她对答如流,似乎早已把这份菜谱熟稔于心。
那斯文男子以最近的距离,一字不落地听完了这番话,眼中不由地染上了诧异的颜色。
贺重云心中也是惊诧不已,未曾想她竟然真能答得头头是道,大堂中议论四起,做掌柜的顿时感到面上无光。
“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的大厨指指点点,你若是真有本事,就应该照你说的做出来,展示展示,别光躲在别人后面,溜嘴皮、讲大话!”
她低头一看,自己右手握着勺子,左手竟然紧紧抓着那男人的衣袖。
她赶紧松开爪子,那袖口原本干净又平整,现在却多了几道被她揪出来的褶皱,多看一眼都觉得罪过。
她、她真是不知羞,对一个陌生男人怎能如此亲密?
她捧着自己滚烫的圆脸,被贺重云说得,再也不好意思躲在那男人身后了。
“做就做!”
她化羞愧为力量,把勺子往腰带里一别,当即就挽起袖子,亮出两条大白萝卜似的胳膊!
“拿豆腐和菜刀来!什么样的菜刀都行!”
她不挑刀具,多重的刀她都拿得起来,只要拿得起来她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适应,把手里的刀发挥出最大的效益。
“拿去!”贺重云命人把菜刀、砧板和一大盆豆腐放在她面前,故意讥讽道,“一会儿你可别哭着告诉我,这么一大盆豆腐,都雕不出一朵花!”
她掂了掂手里的菜刀,决定以行动回应对方的讥讽。
“你看好了!”
刀尖一挥,她从盆里切下所需的用料,平平整整、方方正正的一块豆腐,已然安稳地躺在了砧板上。
众人把眼睛睁得溜圆,等等,裕陵嫩豆腐一挑就碎,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们还没看清啊。
她的动作娴熟又利索,看客们的眼睛一旦没跟上,就更看不清下一个步骤了!
她以左手扶着那块豆腐,右手运刀如飞,自右向左一路竖切,将豆腐细细切片,每一片都薄如蝉翼,厚度均匀!
她凝神静气,目光专注,那小圆胳膊、小圆手竟然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每一刀下去都只到三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