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怎会搞得那么复杂?你为何不事先来电话?我也好去机场接驾?”与她洗了个鸳鸯浴后,我们换上干净宽松的睡袍,捧着热腾腾的巧克力边喝边谈。
“霍利斯曼,我爸听说你的事后气得发疯,我只能选择离家出走,因此什么都没带上。”她问我要了白兰地灌入杯中,搅匀后浅抿一口,道:“根据你以往的描述,我只记得个大概。但你的手机换号了,我找不到人。你为什么要换号码?徐和林也住附近一带吗?”
“开源他死了。至于林之衡,他不辞而别跑路了,半年来一通电话也没打来,天晓得目前人在哪里。”我找出个吹风机提给她,说:“虽然只是一年多,但发生了许多事,你别再多问,我目前没有心情,等往后从容了,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全部。”
噩耗还未道完,Chris便掩面痛哭起来,她与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远多过我,俩人在我回国后不断周济她日常开销,俨然成了衣食父母,所以在情感上她更倾赖他们。那一晚我斜靠床头,连绵不绝地抽烟,将整年发生的种种,无一遗漏描述给她知道。
“林一时气恼离去,对往后人生全无计划,情绪稳定后总会回家的。霍利斯曼,我在这里只认识你,所以你必须做出保证,要好好待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一把从我嘴上夺过烟掐灭,瞪着丽眼叫道:“在空客上,我一直祈祷所有人仍能保持原样,没想过变化会这么大。我不敢想得太深,万一你已将我遗忘,或者咱俩之间什么都不存在,我该怎么办?所以希望你是能信得过的。如若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还担心你哪天不乐意,也像林之衡般不辞而别,咱们不谈这些没来由的、扫兴的话。告诉我,你想上哪儿玩?就咱们一家仨。”我撇了撇嘴,将她脑袋搂在怀中,开怀起来。
“非选一处的话,就去佛州的迪斯尼乐园吧,”她抱着我的脸与她贴在一处,说:“老妈唯一留给我的印象,就是曾去那儿玩,现在我渐渐已记不清她的模样,想重温一下。”
“你现在自己都成了妈妈,还那么恋旧?对了,你父母究竟怎么回事?”
Chris没有回答,舟车劳顿下她已沉沉睡去,到了下一周,我请了个长假,陪着她四处观光遂了心愿。我那时天真地以为,从今以后会过上蜜月般的日子,哪知横祸接踵而来。
想着这些陈年往事,很快我将高台周遭收集干净,找到大大小小的骨骸十数个,在石阶上来回往赴,全部堆在小苍兰跟前。她依旧跪在原地,任我在旁盘问一概不答,机械般地忙活着拼接。说来奇怪,自打我与她在镜像世界中感觉慢慢变回人类后,那些遗失记忆也开始苏醒,我想起越来越多有关自己的往事,但遗憾的是,我依旧不记得Chris的长相。
这短短的一分钟内,她已完成大部分工作,脚下这具骨骸有了较为具象的体型。这东西与人类相似,也是四条躯干,但体格异常高大。它的脊梁很细长,感觉像只猩猩,但这世间不会有超出三米的猿猴。更奇的是,生物四周,长着一圈圆弧状的甲边。小苍兰缓缓起身,一面看一面嘀咕,两只手交替指着白骨。我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海螺是凑全了,但唯独没有这东西的指骨,她显得焦虑难安。
我往巨树爬去数米,将脚撂在树洞中保持平衡,挑了个视野宽广的角度放眼四顾。青灰色的嶙峋獠牙尽头,没有任何白色物件夹藏底下,我只得冲她耸耸肩,表示自己已尽力。小苍兰也同样在找,见我正盯着她,便抬手指指浅湖,似乎让我下水去摸。说话间,她指着自己眼睛,又指了指我。
“这,你自己就不能找吗?怎么事事都指着我?”被她差来遣去,我已有些不耐烦,便将脖子一梗,道:“说人话,别咿咿呀呀的,谁能懂你什么意思,真是被你气死。”
她耸耸肩,将手一摊,丰富的肢体语言表明她做不到,只有我能办到。这却是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