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管教了,所以有时候难免罚得重了。”
说到这里她又用力咳嗽了好几声,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白天教书,晚上又要照顾我,我这具身子只能靠名贵药材吊着,他那点薪俸根本不够用,家底早就掏空了,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说着说着她眼圈红了:“好不容易被陛下钦点为春闱的副考官,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他那么廉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金银窃取考题呢?”
“我相信郑夫子不是真犯人。”
话题转到这里,江寒枝趁机追问:“您还记得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宅子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家里的东西是否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郑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摇头道:“你也看到了我是这个样子,一天到晚都在床上,哪儿都去不了,要是有旁人进了这屋子我一定会发现的。”
虽然讽刺,但妻子的话反而证明了丈夫的嫌疑。
来时江寒枝也观察过屋子的布局:这宅院很小,里间跟外间靠屏风间隔开,考题又是在屋内找到的,若有人想避开郑夫人的耳目将考题藏进来是不可能的。
“事发之后有谁来过吗?”
听到江寒枝的问题,郑夫人露出哀伤的笑:“外子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本来就没什么相熟的友人,稍微亲近点的见他被捕也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么多天只有薛山长来探望过我。”
“薛山长和郑夫子关系很好吗?”江寒枝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是昔日同窗。”郑夫人说,“我们夫妻俩平时没少受薛山长照顾。”
再往后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见郑夫人面显疲态,江寒枝起身告辞。
刚走出郑宅,老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文昕和李君悦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跟他们会合,手撑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怎么样,让你们查的事查清楚了吗?”宋疏桐一见他们就问。
“查清楚了。”李君悦抹了把汗,“我们把京城所有的店铺都跑了一遍,确实如你想的那样。”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江寒枝有些跟不上节奏,疑惑不已。
宋疏桐却故意卖着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郑阎王他夫人怎么样?”王文昕少见的愁眉不展,很难想象不久之前他还在计划卒业前如何恶整郑夫子。
于是江寒枝把和郑夫人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
其他先生都当他们是酒囊饭袋,连父母都对他们不抱希望,只要求他们能继承家里的爵位,但郑夫子对他们这几个纨绔却如此之上心。
王文昕捏紧拳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说:“我们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犯人,救出郑阎王!”
“那接下来怎么办?”
江寒枝回望破落的庭院,内心有些茫然。
“去郑夫子那走一趟吧。”
宋疏桐立即下了判断,冲韩煊一挑眉:“怎么样韩大人,我朝应该没规定不能探监吧?何况郑夫子目前还没获罪呢。”
韩煊:“……”
半晌他才憋出干巴巴的一句话:“办案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
“我们才不是小孩,只是想为蒙受不白之冤的师长尽一份力罢了!”
江寒枝气呼呼地反驳——韩煊方才怀疑他们会跟郑夫人串通,这会儿她还记着仇呢。
一边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一边小孩子气地朝韩煊比了个鬼脸,还用胳膊肘捅了捅宋疏桐寻求认同。
“对。”
宋疏桐竭力忍笑。
“带路吧,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