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江槿月远远望着村口的槐树微微出神。半晌,沈长明才走到她面前,故作轻松道:“槿月,待解决了临城的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也觉得,是该早些回去。”江槿月缓缓地点点头,轻轻眨了眨眼睛,笑道,“丞相都要造反了,王爷应当即刻回王城与之周旋才好。”
“那你……”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阵刺耳的哈哈大笑声打断了。
两个人同时转头循声望去,却并未看到人,唯有一张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纸帛在空中飞舞,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面前。
沈长明抬手将其抓在手中,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作势就要把它撕了。江槿月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好奇地问道:“写了什么?人家大老远送来,你别急着撕啊。”
说话间,他蓦地把那张纸一收,摇头轻声道:“你别看了。”
“对我再无隐瞒?”江槿月笑吟吟地质问道,将他那张纸抢到手中,轻轻抚平了褶皱。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讳和生辰八字,下面还贴心地附上一行红色大字:七月十五,有死无生。
“对哦,七月十五是我的生辰,我都快忘啦。”江槿月满脸不屑,那行狰狞的鲜红字迹仿佛是在诅咒她死在生辰那天,可是那又如何?
从小到大,江乘清从未给她办过生辰宴,毕竟那一日也是她娘亲的祭日。七月十五又是鬼节,他生怕晦气,更不想沾染毫分。
如此看来,这个盼着她早死的鬼东西,反倒比她爹更关心她,没准是天天板着指头算她哪天会死。
什么仇什么怨?
沈长明盯着最后四个字看了许久,目光坚毅地看着她,认真道:“不必在意这种无用废话,谁也不能主宰他人的生死。”
“不过,这人还挺了解我的嘛,真是有心了。他若想来给我庆祝生辰,我很欢迎。”江槿月笑眯眯地把信封扔到了路边,对此毫不介怀。
有死无生?想要她性命的人和鬼,不是在大牢里蹲着,就是去地府报道了,她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时如逝水,今年七月十五,她就年满十八了。只可惜,戚正死得太早,是看不到她活过十八岁的样子了,真是一桩憾事。
“若真是神算子,还是先给自己算上一卦吧,别总是操心我的死活。”
左右时辰还早,他们两个决定先把三个家丁送回李家,免得他们在村外等久了,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尽心戍守在外的家丁们一见他们毫发无损地出来了,连忙丢下了手里的杂草,跑上来嘘寒问暖个没完没了,有意无意地打听着江练村里的情况。
江槿月想了想,刻意装出惊恐的模样来,瞪圆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小声答道:“村里阴气很重,有好多鬼呢!一个个青面獠牙的,大白天还在外面晃悠,别提多吓人了。你们可得告诉别人,这村子是万万去不得的!”
这一句话,把三个家丁吓得找不着北,同手同脚地走了半天不说,一个个满口胡话,扯着嗓子从天色聊到家长里短,仿佛是靠大嗓门来给自己壮胆。
还真是被吓得不轻,希望他们能好好添油加醋,将此事传扬出去,也好断绝了其余人进村的念头。江槿月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笑了。
沈长明回头看了一眼招魂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手叫过一个家丁问道:“你们方才有看到人进出过村子吗?”
高个家丁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一脸认真地答道:“我等一直守在村外,寸步不离,未曾见过人啊。”
沈长明闻言便点了点头,眯起眼睛沉思了片刻后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一行人回到城西,坐立难安的李老爷一见了他们就带人迎了上来,见他们精神尚可,自然欢喜得很。
李老爷甚至还想设宴替他们接风洗尘,沈长明一听连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