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多久了吗？”
仵作顿了顿，沉吟着道，“要分辨一个人中毒多久，得看面色，但他的皮肉都掉光了，也看不出什么，卑职只能从他的眼睛来判断。他的眼珠浑浊，远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瞧着就和脏腑有积病的人差不多的情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所以卑职认为他中毒的时间肯定不短。”
段章点头，命人把仵作送出去，还给了仵作一笔打赏。
随即，他又让人把唐青和唐菱叫来。
这对兄妹自从放下心里包袱出卖了圣教之后，虽说被严格看守起来不得自由，但段章破例允许他们兄妹俩住在一起，也并未克扣他们的伙食，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倒还挺滋润。
因此他们站到段章面前时，气色竟然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王爷，您大半夜的叫兄长和奴家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唐菱一见到段章就眼睛发亮，也不怕热脸贴冷屁股，风情万种地朝段章抛了个媚眼。
段章就当没看见她，对唐青道，“本王要让你们见一个人。”
唐青顿了一下道，“可是圣教之人？”
段章神情淡淡，“是你们的老熟人，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说罢，他便转身进了屋子里。
唐青和唐菱对视一眼，然后抬脚跟上。
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兄妹俩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床上的人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
“这，这不是老柴？”唐菱伸手捂住嘴，整张脸都拧巴在一起。
饶是她见惯了死人，也不得不承认，这老柴死得实在太恐怖了。
“他脸上的皮肉都掉光了，你怎么认出是他的？”段章站在他们身后问。
唐菱回过头，皱着眉道，“我认识他好歹也有好几年了，而且我记人不光看脸，还记他身上别的特征，比如说他手腕上的那颗胎记。”
段章又问，“那你可能认出他中的是什么毒？”
唐菱眸光一沉，片刻后道，“这种毒具体是什么名字，我叫不出来，但我知道，它一定是青面鬼做出来的。”
说着，她看向沉默的兄长，“哥，你之前是不是见过这种死状的人？”
唐青嗯了一声，然后回过身对段章道，“这种毒叫没皮没脸，是圣教专门用来惩罚叛徒的，一般都是用在比较低阶的叛徒身上。”
他作为圣教在邺的分坛主，确实不是头一次见到和老柴死状一样的死者。
但他一共也只见过三位如此惨状的死者而已。
这倒不是说在他担任邺城分坛主期间，就只有三个低阶的叛徒。
只是其他的叛徒都比这三个人运气好些，直接被抹了脖子拉到乱葬岗里埋了。
因为在圣教眼里，也不是每个叛徒都值得用这种叫没皮没脸的毒，毕竟这种毒调制起来还是挺费事的，用起来也不容易，得连着五十天不间断地让被选中的倒霉蛋喝下毒引，才能在之后发作。
所以这种毒一般都是在尊主要对下属们杀鸡儆猴的时候才用得上。
“想要让服够毒引的中毒者毒发身亡，只要连着十日不给他解药就行了。”说到这里唐青顿了一下道，“我虽是邺城分坛主，但我不知道华容是何时让人给柴先生喂的毒引，好像就连柴先生自己都不知道他被喂了毒引，否则以他的性子也不敢背叛华容了。或许是华容早就看出柴先生心志不坚，日后定会背叛圣教？”
“那这种毒为何叫没皮没脸？”段章眉头皱得很紧，面露嫌弃，感觉这圣教真是怎么腌臜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