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点头,“我带上几个兄弟,与你们一起押着他回官府。虽说他在圣教只是个小角色,但圣教的人对付叛徒从来都不留情,会在半路伤动手也说不定。”
几名官吏想到之前在官府烧起的火,心有戚戚。
能得到安王手下的人护送,他们当然没有意见。
就在要走出林府别院时,柴先生忽然顿住了脚步。
侍卫见他神情异样,立刻警觉地皱眉问道,“你怎么了,快走!”
柴先生扭过头望向侍卫。
饶是侍卫身经百战见过不少大世面,此刻也不由得大为惊骇。
因为柴先生的脸骤然间就生出许多诡异的裂纹,还像是蛇蜕皮一样,层层叠叠地往下掉皮。
那几名官吏也吓得惊呼起来,“这,这是——”
柴先生掉着皮,却还在扯动嘴角诡异地笑着,喉咙里发出极其沙哑难听的声音,说出的话语却字正腔圆:
“看好了,这就是背叛圣教的下场!回去后告诉安王,就算他是盛朝的皇子又如何?闻人氏占据江山已久,但这江山终究不是他们的!只要我们圣教还在,闻人氏对这天下的统·治早晚有一日也会像是这个叛徒的脸皮一样,一层层被剥落殆尽——”
说完,他还张狂地大笑起来,脸上的皮掉得更厉害,很快就露出森森白骨,那副可怖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忍再看。
侍卫抽出剑刃,对准他的喉咙,以防他忽然朝这边扑来,又对着身后大喊,“快去请红鸢公子来!”
等红鸢赶到时,柴先生已经只剩一身白骨,皮肉都腐蚀殆尽。
看到这幅情景,红鸢沉下眼眸。
侍卫在红鸢耳边低声将柴先生咽气前的狂言复述了一遍,红鸢气得双眼发红。
“在仵作给他验尸前,任何人都不要碰他的尸身。”气愤归气愤,红鸢却未丧失理智,冷静地叮嘱道,“我虽不是仵作也不是医者,但他的死状如此惨烈,必然是生前被人用过奇毒的原因,若是他的尸身还残留着余毒,那碰到他的人或许也会产生相同的症状。”
侍卫紧张道,“卑职未能照看好他,这是卑职的过失,卑职愿意领罚!”
“这不是你领罚的时候。”红鸢冷声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顿了顿道,“会不会是我们之中还有圣教的奸细——”
红鸢却是对他摇头,缓缓分析:
“如果真是我们之中还有奸细,圣教就应该利用这个奸细做更多事,而不是让他给柴先生下毒来恐吓我们。现在这样,倒是像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恶心我们的眼睛了。
所以我更倾向于这个柴先生在落到我们手里之前,就已经身中某种慢性奇毒,只是在这里病发而已。现在要查明的就是他究竟中了什么毒,又因为什么病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集合起来,一个个审问。”
段章被惊动时,已经是寅时。
他询问验完尸的仵作,“能查出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这名仵作是入行四十多年的老师傅了,要论验尸的手艺,他在邺城说他是第二,都没人敢说是第一。凡是死于非命的尸身,基本上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看出死者的死因,对各种致命的毒药也是了如指掌。
但此刻他却面露难色,对段章作揖道,“王爷,卑职学艺不精,竟从未见过这样的死状,也看不出他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他倒是听说过有一种液体毒药能腐蚀人的皮肤,但那也只是从外至内的腐蚀,像柴先生这样自己掉皮的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你能确定他是中毒吗?”段章皱眉问。
仵作笃定地点头,“这个可以肯定,他身上有中毒者的症状。”
段章听到柴先生就是中毒,眸光一闪,又问,“那你能看得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