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柳氏甩袖而去。
石楠和佳儿快步跟着她,三人很快就走出这条街。
胡伯不能拦着她们,只能让暗卫偷偷跟着她们,怕夜深人静时她们也遭遇不测。
不远处,几道融在夜色中的视线也在一直注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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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花辞树应该是真的死了,她那个给宣平侯当过小妾的外祖母已经带着丫鬟离开了安王的地盘去了官府。在官府门口她要击鼓伸冤时,被安王的暗卫强行拦下,点了穴道后塞进了马车里,连带着那两个丫鬟又给送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恭敬地向华容禀报。
华容又换了一张人皮面具,此刻是中年女子的模样,容颜朴素无华,可这张脸配上她阴翳中泛着诡谲光芒的眼神,即便是她杀人如麻的下属看她一眼也经不住心生恐惧。
“柳氏看上去,是不是悲痛欲绝?”她轻声问。
黑衣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是,我看她好像都不想活了。”
“那也有可能是装的。”
她冷笑道,“在内宅里混过的女人,可都是很能演的。或许柳氏已经和安王商量好了,故意装出悲痛欲绝让我们以为花辞树死了,但其实那小妮子还好好活着,正等着看我的笑话也说不定呢。”
黑衣人低声道,“现在林府别院的防守无懈可击,实在找不到机会摸进去,我们在别院里的人也都被连根拔起了,不然一定能——”
“就算我们的内应还在,你们也没本事在安王的眼皮子底下杀了花辞树。”华容冷硬地打断他的话,“花辞树没那么好杀。”
黑衣人见她语气不快,不敢再吭声。
华容沉下眼眸。
她攥紧右手心里的小小铃铛。
渡魂铃分为一阴一阳,如今阳铃在她手中,阴铃还在林府别院,可现在不知安王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封住了她对阴铃的感知,而无论她怎样试着操纵那个痴傻的贱种,也都是白费力气。
那小子的气息全无,好像是已经死了一样,完全陷入沉寂。
但她知道,安王绝不会杀他的。
唐青和唐菱已经叛变,安王从他们嘴里得知那小子的身份后,一定会暂时留他一命,因为安王也想掌控渡魂铃的力量,而要掌控渡魂铃必须依靠有她们家族血脉的人。
所以,不管安王用了什么法子,请了什么高人,只要安王没杀他,她早晚都能破开封锁,让那小子继续为她所用。
一个人只要被她摄魂,成了她的傀儡,就再也不是人了。
简而言之,一日是她的傀儡,便终生是她的傀儡。
而且,谁说现在的林府别院就没有她能用得上的傀儡了?
想及此,她嘴角一勾,挥退了下属,又开始轻轻摇动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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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别院,囚房。
被关押了许久的柴先生瞳孔一颤翻起眼白,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片刻后,有人打开牢房的门,对他道,“出来吧。”
柴先生缓缓站起身,露出谄媚讨好的神情,“这深更半夜的,是王爷有事要问我?”
“王爷现在哪里有空理你?”站在牢房外的侍卫不屑地看着他,“是官府的人要见你。”
柴先生愣了一下,“官府的人?”
“待会儿他们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不要有所保留。”侍卫冷声道。
柴先生点头,然后伸出戴着手枷的双手,“那这位爷您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枷摘了?”
侍卫冷笑道,“为何要给你取下手枷?待会儿你用嘴回答就行了,又不用你动手。”
柴先生哀求道,“这手枷一直锁着我的手腕,那里的血肉都要坏死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您给我取了手枷,我也断然没有作恶的能力,但如果您再不给我取下,那我的手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