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在事发第二日就写了休书,说黄氏是淫妇祸水,还说不是三少奸淫了她,是她主动勾引三少才会发生这等丑事,要把她撵回娘家。这黄氏也是个烈性子,她宁死不出侯府的门,一头撞在了侯府的大门前,一命呜呼!”
花辞树又沉声问,“那三少呢?”
掌柜嗤道,“三少那可是老侯爷和老夫人最疼的亲孙子,是侯府的命根子呢!他能有什么事?黄氏死了那一日,黄府的人还没来得及把她的尸身拉回家,他就又去青楼里搂着花魁喝酒了!”
花辞树听了就不再出声,段章的神情有些冷硬,缓了缓才道,“所以黄府是为了给黄氏伸冤,才来侯府门前如此。对此,官府就不给个说法?”
掌柜又是一声唏嘘,缓声道:
“黄老爷是邺城的大善人,前年闹洪荒的时候,他在城中命人开了五处施粥铺,不知有多少人是喝他一口粥才没饿死,大家都记着他的恩德!可惜民不能与官斗,黄家再富也不如侯府矜贵,咱们的太守大人都要看老侯爷面子,官府哪里会吭声?黄家这么闹,最多也只是出一口恶气,哪能换来什么说法?”
说着,掌柜又低下声音。
“况且这黄府也闹不了多久了。鄙人的小舅子是在衙门当差的捕快,听他说老侯爷已经和官府商量好了,今日衙门就要来抓人。到时候,黄府来哭闹的,看热闹的,过路的都得被一窝蜂抓进大牢!你们二位还是躲远点吧!”
段章皱眉,“连过路的都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什么王法?呵,在这邺城,宣平侯府那就是王法!”
店小二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被掌柜的用算盘打了一下头。
“这哪有你说法的份儿,赶紧去干活!”
小二一溜烟地跑开,嘴里还气不过地嘟囔了两句,又被掌柜拿算珠砸了两下。
走出茶馆,花辞树也不用段章扶,跳上马车后坐在里面,一双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瞅着他。
“我们还是要进侯府。”段章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脸上神情,只听他沉着声,“之前在路上忘了说,等进了侯府,你也得有个新名字。想想看,做我的丫鬟,你该叫什么。”
花辞树淡然道,“你叫段章,那我就姓曲名意,这样人家一听我名字,就知道咱俩是一起的。”
“然后合在一起,就是断章取义?”段章没好气地回头瞪她一眼,一甩袖子,“我看你还是叫小红吧。”
花辞树算是明白,这男人就是要整她。
但没关系,她也想整他来着,且看谁整的过谁。
“段公子,奴婢就叫这么俗的名字,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
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却在段章又回头看来时低眉顺眼,十分乖巧懂事道,“人家都说丫鬟的名字,最能体现主子的品味。宣平侯府虽然家风不正,但那也是锦绣钟鼎之家,家中子弟都是饱读诗书的。我顶着这么个花红柳绿的名字,他们听了不笑话我反倒要笑话您,觉得您是个俗人,那不坏了您风雅的名声吗?”
段章微挑剑眉,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斜看她一眼,玩世不恭的傲慢中带着三分矜贵,偏偏眼里还流转着潋滟笑意,“你一个丫鬟,这么为主子我着想,还真是忠心。既如此,我就赐你一个清新脱俗遗世而独立的好名字。”
花辞树眨巴着眼,一脸天真无邪,“公子请说。”
段章笑呵呵,“就叫狗都嫌,和你的人多般配。”
花辞树柳眉倒竖,冷笑一声道,“段公子,我要是狗都嫌,那你是什么?”
段章倒想听听她的反击,便顺着她的话问,“我是什么?”
花辞树又是莞尔一笑,“狗都嫌弃我,而你不嫌弃我,还和我斗嘴,可见段公子多半是某种不如狗君的生灵了。咱们两个,一个狗都嫌,一个不如狗,也很般配。”
段章眼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