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他只能先把马车赶到附近一条巷子里,停在了茶馆门外。
走进茶馆,他扔下几个铜板给小二,要了一壶清茶。
“掌柜,宣平侯府外面这是闹什么呢?挤在门口那伙人身上戴孝,莫非是侯府里有人死了要出丧?可看着也不像啊。侯府出丧,恐怕不是这么粗糙的出法。”
他倚在门边,撩起长袖,用粗茶碗站着喝茶,本是粗人才会有的举止,由做起来却莫名风流洒脱。
茶馆的掌柜是个识货的,看着他,就知道他虽穿得穷酸,但冲这份气度就不会是一般人,便耐心作答道,“公子,侯府外面那伙人,是来闹事的。”
段章挑起俊眉,颇为感兴趣的模样,但还没等他多问,身边就响起娇软女声,“那她们披麻戴孝的跑到侯府门前,是要闹什么呢?”
花辞树站在段章身旁,无视段章不满的眼色,也没戴帷帽,就巧笑嫣然地朝老板搭话。
掌柜蓦然瞧见这么美貌的小娘子,眼睛都直了,只觉就是那侯府里的少奶奶和千金小姐们,最美也不过就是这般姿容,好半晌才回过神,“姑娘,这话可不兴问啊。我劝你们喝完茶了还是别走侯府门前这条道,绕路走吧。”
“这又是为何?”花辞树微微睁大眼睛,神情娇憨,一派不谙世事的天真。
段章看她这么能装,嘴角微抽。
掌柜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看你和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我就多说两句,免得你们遭了无妄之灾。”
说罢,他话匣子打开,像说书似的就把事情经过交代了。
原来跑到侯府门口哭丧的,都是邺城巨富之家黄府的人。至于这黄府为何要跑到侯府门前来哭丧,这就大有说道了。
估摸在一年前,黄府嫡出的小姐许给了侯府长房所出的二少爷。据说这位黄小姐虽是商贾之家出身,却生得才貌双绝性情温婉,活脱脱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按理说,能得这样的媳妇儿,侯府也该心满意足了,但这位黄小姐嫁进侯府后,却是被公婆嫌弃姑嫂挤兑,又碰上一个整日醉卧烟花柳巷的败家子夫君,在婆家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
但光是憋屈,黄小姐还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那侯府后院就算真有什么天大的丑事,有高门朱墙挡着,按理说不是我们这等人也能议论的。”掌柜朝四周张望一圈,然后小心翼翼道,“可偏偏侯府出了一个更混账的三少爷,和他二哥一样好色风流,还比他二哥能声张,整日和城里一群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哪里出了欺男霸女的事就必定有他一份。”
花辞树和段章都屏息听着,给足了掌柜面子。
“这位三少属实不是东西,在外面玩妓子也就算了,回到家里居然还垂涎嫂子美色。有一次侯府女眷去庙里上香祈福,回来路上不知怎么着,刚好碰到喝得烂醉的他,他就上了这黄氏的马车,把她给那个啥了!”
说到这里,掌柜瞪大眼睛,啧了一声摇着头道,“他是霸王硬上弓图一时爽快,却把黄氏给害惨了。更遑论当时他身边还有几个狐朋狗友,这些坏种嘴上哪里有把门,很快这件事就传得满城风雨。街上的人和狗,都在看侯府笑话。”
花辞树沉着眼眸,顿了顿道,“那黄氏是怎么死的?”
掌柜唏嘘一声,花辞树就什么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