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暗自思忖时,便听有人说宫主到,众人起身回望,萧左堂则换了身墨色裹了银边的长衫,倒是更随意了些,而面上还是挂着白纱,六宫的人见他来,便冲他弯腰行礼,口中齐诵:“恭迎宫主。”
他走近时冲众人点了点头,朗声道:“各位宫使辛劳,坐吧。”众人这才纷纷纷入席,待他也落座后便对众人道:“今日我有故友前来,各位不必拘束,开席吧。”
于是便有下人上菜,上酒,用的也是极少见的玉石酒杯,那酒倒在其中,也是散着光彩,实在是精致。
解虎坐在他身旁与他说话,我则和柱子小声说着,阿墨坐在星儿一旁也是百无聊赖地拿筷子戳碗里的菜,时不时拿眼角看看星儿,而星儿只是自顾自地吃喝也不看她,再上 第三道菜时,便有伎人走上石台中央,宫主说让我们看些在别处看不到的歌舞,说这些伎人便是自扶桑而来的。
上来的这七个伎人穿着彩色绣花的宽袖短裙,露着脚踝,且挂着银铃,走一步,便清脆的响,她们盘着高高的发髻,而脚上穿着白袜和一种木板鞋,只有两根带子挂在脚上,这样的装扮
倒是很少见,一时觉得新鲜,便目不转睛地看着。
随着乐声奏起,她们便翩翩起舞,手中拿着小小的折扇扭动身姿,待再转过身时,我倒有些惊讶,她们却是雪白的一张脸孔,眉头便是两点黑圆,而嘴上也是一点红圆,我转头看向柱子,他也是上下打量着她们,一脸的茫然,许是同我一样,看不懂这样的装扮,不过,也觉得有趣,她们的舞姿与中原不同,并不柔美,却另有一种异族的境界。
解虎问萧左堂:“贤弟,这些扶桑人的装扮果然奇特,她们怎地将一张脸画的如此之白?乍一看,倒有些吓人的慌。”萧左堂听他这么说不禁呵呵直乐:“这便是她们舞伎的特色,还有,你觉得她们长相如何?”
解虎摇头道:“嘿,一张脸便全涂成白纸一般,如何看出模样来?不过,若能让其中一个来与我吃碗酒,晚间再来与我说说话,我才能看出美丑。”
萧左堂又笑道:“虎兄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些,可非是女子,他们全是男儿身,装作这女子模样罢了,虎兄,你看上哪个我替你安排?呵呵。”
解虎闻言大惊
,指着那七个人道:“怎地?你说他们,是,男人?”
我闻言也是惊讶,再看去,那七个人举手投足,宛然施笑,哪里会是男人?但萧左堂应不会骗人,看来,今日是真又长了一番见识,再看柱子,他也有些失笑,不禁摇摇头再向我看来,我则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们,从不见男子跳舞,又是扶桑来的,今日大开眼界,不妄来此一趟,便觉这酒也好喝了许多。
一曲终了,这七人便弯腰退下,我一双眼睛只是盯着他们看,其实不过是好奇,那一张雪白的面孔下,是怎样的一副容貌,只是他们便退出石门,没再露面,只有萧左堂说了句赏,而解虎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什么。
再上来的便是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拂琴,琴声悦耳,却也无新鲜之处,我这才收回心神继续吃菜,便有六宫的人上来给萧左堂敬酒,我再看他们,又最是青,白,蓝三宫最为殷勤,而白宫的人也最为爱说些讨喜的话,一旁两个红衣的只是不屑地看着他们。
这时,一个人端着酒壳一直走到我面前来,向我弯了弯腰,将托盘放在地上,将上面的酒壶拿上桌来后,便
跪了下去,抬手给我的杯中斟酒。
我初时以为是宫中的下人,也并不在意,直到我听他开口说话这才抬眼看他。“请贵客品尝,我们自扶桑带来的梅子酒与中原的酒有何不同。”
我愕然地看着他,一张小巧精致的面容上,两条清秀双眉,眉下便是一对纤细的双目,闪着灼灼的光,嘴角蜷出一抹浅笑,一双白晰的修长的双手,正轻轻抚着酒壶边沿,一头长发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