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身旁必有重重护卫,纵然杀了老贼,天子也必受其害!”吴子兰忧心道。
“不然!”董承道:“若是天子不在彼处,又何惧其人报复?届时便将天子偷偷引渡至宫中,难道他们还能杀到朱雀门吗?顶多将你我满门抄斩罢了!”
“昔日大将军不敢杀董卓,乃是惧怕西凉动乱无人可压制,久而久之,反令董卓羽翼丰满了!”王子服恨声道:“而今日之祸,几乎迁都,西凉动乱便搁置日后再想也不迟!”
众人皆深以为然,董卓已经从肿瘤变成了癌,使得他们拥有了与大将军何进不同的壮士断腕之情。
接着,便由董承继续入宫去面见天子,而身为偏将军的吴子兰便去找几位心腹,同时准备武器。
他们所有人,都回家遣散了奴仆,甚至令妻儿去远方避祸。
“可是天下大乱,大人又要我们去哪里呢?”董承的小妾哭哭啼啼道。
董承默然,突然觉得避祸,竟然也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可是天子之命难违,报国之心不可泯灭,董承虎目含泪,竟然将一家老少,都秘密安置在白马寺中,男儿全部剃度,而女眷则躲藏在地窖中度日。
少帝听闻,也不免为此落泪,道:“只恨朝中忠良之辈太少,否则国舅何至于此!”
董承忽然提及一个人的名字,道:“此人据守汜水,鹰视虎牢关,难道陛下不足以依仗?”
“可是此人乃是母后最为忌惮的逆臣,听调不听宣,不是此人的狂言吗?”少帝惴惴不安道。
董承叹了口气,道:“可据说此人先前是立下诛宦大功的,总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先帝临终言语,龙体欠安,这个……这个……说错了话,也是有的。”
“可母后与大将军都如此说法。”少帝沉思不已,心中则暗道:“其实我倒没有见过此人,而长公主对此人则是赞誉有加,认为楚昭寻乃国士。”
“然而大将军惨遭董卓杀害,太后也被逼退东宫。”董承咬牙,以文官死谏的态势,向少帝进言:“陛下如今可以听信的人本来便少,如此利刃,与其拒之门外,不如试探一番,看能否为自己所用?”
少帝点了点头,道:“我已然明白了。只是国舅,万事当心。”
董承肃然躬身,君臣约定从今日起始,到春猎之时,再不相见。
春猎,再过一旬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