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8年春,少帝于朱雀门内,秘密召见了董承。
董承虽是牛辅部曲,但少帝有意将此人留在身边,而董卓认为此人既是本家,又是女婿手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同意了。
而董承的另一个身份,乃是国舅!
他是汉灵帝母亲,董太后的侄子,论辈分,便是少帝的舅舅!
事实上,在董承接到召见之时,内心便已隐约得知了少帝所为何事。
他也踌躇不已,不知是否该应召。
而今日朝堂之上,他看见少帝瑟缩在龙椅之中,董卓则高谈阔论着迁都的好处,董承热血上涌,于深夜前往朱雀门!
董卓残暴,少帝懦弱,若是二者选一,董承宁愿选择懦弱,以保全无辜人之性命!
“拜见陛下。”董承行了大礼。
少帝连忙搀扶起董承,喜道:“国舅何须多礼?君臣私下相见,本就不拘束,何况,何况……”
言及此处,少帝的眼眶就红了。
董承原本的挣扎在此刻烟消云散,这天子不过十二岁,可已经尝遍了人间冷暖!
“臣自然知道陛下所为何事!”董承肃然道:“董卓奢靡残暴,盗取汉室宝藏以填补私囊,兼之放任手下胡作非为,朝中文武,敢怒而不敢言,天下苦董贼久矣!”
少帝被说中了心事,更是有放声大哭的冲动,只是这些年的隐忍,究竟给了他一点韧性,与另一个时空中的少帝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国舅既然知道我心中苦楚,可有什么计策?”少帝擦了擦眼睛。
董承却是默然。
自己名为国舅,可其实不过是西凉军中一个小头目罢了,能上朝也不是由于实权,而是虚名。
这样的人,除了以死报国,还有什么说法呢?
少帝也是走投无路,否则何须找国舅董承举事?
“陛下,满朝文武,可信者不过三两,其余的都被董贼收买……”董承痛心道:“我可信者,唯有吴子兰也!”
少帝并不是听不出董承的弦外之意,他们若要举事,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是……少帝煎熬了太久,何况那时代的思想,本来便是君臣有别,若是臣子为天子死了,反倒是美德了,因此少帝即使明摆着让董承去送死,双方也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于是,少帝便堂而皇之的问了出口:“国舅与吴子兰,可有什么计策?”
董承咬牙道:“陛下请与我三日时间,密谋决议!”
“好!”
少帝说罢,转过身去,解开自己的衣带,交给了董承。
“不怕国舅取笑。”少帝垂泪道:“不如此,不足以掩人耳目!朕虽是天子,但……犹如奴仆!”
董承心中震撼,无以言表,当即下跪道:“臣必当以死报国!”
说罢,接过衣带,便匆匆离去了。
回到家中,董承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这衣带中有何玄机,还是自己的小妾看出上面有缝合的痕迹,拿出针线,便拆解了。
董承不敢令小妾阅读其上的内容,便驱赶她,自己抽出其中的诏书。
衣带诏上,少帝写尽了心中苦楚,这些年来的受制,眼见朝中忠良之辈,被董卓一一铲除,有心无力,悲呼哀哉!
董承看得泪流不止,若说在少帝面前,还是受制于君臣思想的一时热血,那么此刻便是不计较利益得失的坚定决心!
他次日一早便呼唤吴子兰,二人相交相知,便立刻于暗室拿出衣带诏,共同垂泪。
“若杀董贼,你我不足以成事!”吴子兰悄声道:“我另外识得忠良之辈……倘若集结人手,能将董贼铲除,便是一起死了又何妨?”
二人商议已定,便叫来同等志向的种辑、吴硕、王子服,五人密谋之后,一致认为,只有春猎之时,可以诱杀董卓!
“可春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