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这如何能够?要破此局,西乞孤鸰不以身犯险,又如何能破?”
西乞无冥一时语塞,白华忙问道,“陆载,西乞孤鸰是自己答应了吗?”
“白华姑娘,孤鸰已经答应,族人也已经答应。”
“那便是了,我们都是外人,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这是西乞孤鸰的命,就算有什么危难也是西乞孤鸰命中之劫。”
归诸于命吗?
陆载皱了皱眉头。
那西乞子惠的命呢?
“你说是命?你说是命?老巫不信,老巫不信!”
西乞无冥被三善紧紧抱着,仰起白头,双眼朝天,似是望着什么。
“拣五十根稻草给老巫!拣五十根稻草!”
陆载知道他要卜筮,忙蹲下拣拾。
“你在做什么!老巫不要你拣!你滚!你给我滚!!!!”
发女也忙向陆载示意,白华和三善也向陆载投向肯定的目光。
一时窘迫,陆载只得点了点头。
他再也不发一言,默默地离开了石牢。
回到白虎城下,他没有径直进城堡回居室。
矫健的身姿一跃而起,飞檐走壁,攀上高高的城墙。
他感到心力交瘁,但求一人独处片刻。
他翘着腿,在城墙上躺了下来。
月亮在黑沉沉的夜空高悬着,孑然一身,寡落得没有一丝云儿绕过。
几缕春风飘过,远处的戈壁渐变草原,灌木和草丛在风中佻言细语。
“哎哟哟,今天真是累死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土黄色的,绣有独角鹿踏祥云图纹的酒囊。
急急地拔掉木塞,嘴堵上咕噜咕噜地喝着。
看似喝得痛快,却眉头紧皱得好像喝毒药一样。
他叹了一声,“好苦呀!难喝死了!”
说罢,又咕噜咕噜地大喝一回。
然后,他一手抹了一把嘴唇,一手将酒囊的绳子勾住,任由酒囊落到墙下。
囊嘴对着地面,光润润地渐凝成一小滴水珠,藕断丝连地要落未落。
陆载沉沉地闭着眼睛,想在这春风沉醉的月夜慢慢睡去。
胸腔内一股股辛辣的热潮拼命往喉头上涌着,不得安息间,脑海里浮想联翩。
他想起了二善,想起了阿孜,想起了马歧之。
他想起了阆鸣,想起了白虎,想起了赫拉。
他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人,身边的人,亲密的人,除过咒的人。
他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久远的事,眼前的事,除咒的事。
他开始追悔回省,想想自己除咒的方法是否合适,对宿主是否是最好的。
他一想到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譬如阆鸣之死,二善与马歧之之别,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啊啊啊啊”好几声,整个人都抓狂起来。
囊嘴上的酒珠,终究滴下了地。
恰逢也有一滴水珠,不觉意地滴在陆载闭着的眼皮上。
他正苦思冥想,心乱如麻,眼皮突袭而来一股清凉,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几下摇晃间,他竟从城墙上摔了下来。
满身惹上沙尘,他踉踉跄跄地挣扎起来,一种落魄酸楚的难言之苦涌上心头。
他一手攀着墙,低头弯腰,霎时间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下子干呕得撕心裂肺,受伤未愈的胸口更似是被火灼烧一般疼得难受。
他正不能自己间,一滴滴冰凉纷扰而来。
它们落到他的头发上便隐匿起来,像一条条冰肤的小虫子在发际里偷偷潜行着,然后出现在脸庞上,顺着鲜明的轮扣淌落下去。
下雨了。
雨不大,雨点如针,直透心凉。
是春雨,春天的甘霖,浇解着戈壁一整个冬季的渴望。
滴答答的轻柔中,湿漉与昏沉,他感觉到头有点